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我如何能,不爱你风霜的面容?若世间的悲伤,你都已为我尝尽,我如何能不爱你憔悴的心?
——席慕容《传言》
那年我五岁。
正是一个纯真无瑕的年龄,我和一群小伙伴玩过家家,将家里翻箱倒柜,玩得不亦乐乎。突然,一位小伙伴竟翻出了一张你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的你,约二十出头,正是一个女孩最美的年华。那时的你,长发飘飘,乌丝一泻千里,身材姣好,风姿犹绰,穿着亮丽时髦的衣服,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像一朵明媚的向阳花。
伙伴们都一拥而上,互相抢阅照片,还一边不停地夸赞你的魅力,羡慕我有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妈妈。
竟想不到,此时的你却推门而入,看着满地狼藉,哭笑不得。而天真的我此刻却忘了自己制造的“餐具”,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抱住你单薄的身影,使劲地向你摇着手里的照片,激动地冲你喊着:“妈妈!妈妈!你好美啊!”
你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用纤细白嫩的双手抱住我。
如今,我已长大成为一个花季少女,而你却和岁月一同老去了。
一日,和你去逛街,帮你挑选衣服。你好不容易挑了一件顺眼点的衣裳,却又嫌弃衣服颜色过于亮眼,款式太花俏……在我和卖衣服的阿姨的鼓动下,你还是去试穿了。
站在试衣镜面前的你显得特别不自信——它将岁月在你身上留下的深深的烙印一展无遗——开始松垮的皮肤,层层叠叠的皱纹,发福的身体,因经常操持家务而变粗糙的手,营养不良憔悴的脸……这些印迹无一不在提醒着你,你已经老去的事实,同时也在告诉我,这些年你为我、为这个残破的家,无怨无悔的付出。于是,我像十年前那样,心疼地走上去,抱住你臃肿的身体,在你耳边轻轻地说:“妈妈,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你笑了,用满是皱褶的手抱住我。
当岁月带走了你的青春,艰难的生活夺去了你曾经美丽的容颜,我也依然会真诚地对您说:“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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