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难消、饮中狂者——贺知章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李白的这首《对酒忆贺监》,以曾经所发生“金龟换酒”的事为中心,追忆与贺季真的深厚情谊。
贺知章,字季真,晚年自号“四明狂客”“秘书外监”,越州永兴人,唐代诗人、书法家。
贺知章从小家境殷实,生活优渥,少显诗名,风流清淡。武则天证圣元年(695年),37岁的贺知章中乙未科状元,是浙江历史上第一位有资料记载的状元。被授予国子四门博士,后迁太常博士。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那时的唐朝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又是一年春来到,贺知章走出书斋,见到满园垂柳,心中喜悦,一首《咏柳》遂成。
虽然学问满满,但贺知章的仕途却没有很快的升迁,多年从事的是管理和教育一些高干子弟的工作。直到722年,时年已经64岁的贺知章得到时任丽正殿修书使张说的推荐参与编撰《六典》《文纂》等书,不久后迁升为主管祭祀宗庙的太常少卿。
开元十三年(725年),唐玄宗封禅,考虑到封禅大典须礼数周备方显隆重,他想起了年67岁的贺知章。于是贺知章任礼部侍郎,加集贤院学士,因封禅大典很顺利,君臣皆大欢喜。
江皋闻曙钟,轻栧理还舼。
海潮夜约约,川雾晨溶溶。
始见沙上鸟,犹埋云外峰。
故乡杳无际,明发怀朋从。
时间飞逝,转眼间已经离家近三十年了,思乡得情绪一天比一天浓厚。顺利封禅后贺知章便一路迁升,历任礼部侍郎、太子右庶子、工部侍郎等职。
730年,李白初入长安,谒见贺知章,贺知章在读完李白的《蜀道难》后,对李白大为叹赏,惊讶道:“看来,你就是天上下凡的诗仙呀!”自此之后,“谪仙人”之名便相伴李白左右。
黄昏时分,贺知章邀请李白饮酒,结果酒酣耳热之时却发现钱没带够,贺知章二话不说,将唐玄宗赏赐的金龟拿来换了酒喝, 这便是李白诗中所写的“金龟换酒”事件。后来贺知章向皇帝举荐李白,因李白有才名,便做了翰林待诏。
738年,时年已经八十岁的贺知章迁官太子宾客、银青光禄大夫兼正授秘书监,因而时人称其为“贺监”。
744年,时年已经八十六岁的贺知章因身体原因,上疏玄宗,提出了辞职回乡的请求。玄宗以御制诗赠之同时率百官为其饯行,足见隆恩之盛。
已经老暮的贺知章回归故里,见到几个垂髫少年,当有少年问他从哪来时,贺知章感慨万千,于是写下了传诵千年的《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开家乡50多年了,回来后才感觉到家乡的人和事都已变化太多。也只有家门前那在春风吹拂下泛起一圈一圈涟漪的镜湖的碧水,还是原来的模样。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在故乡这片熟悉的土地上,贺知章舍宅为观,养老修真。不久后,终年86岁的贺知章病逝道观中。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麹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辨惊四筵。
——杜甫《饮中八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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