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图出,回文诗显——苏蕙
千诗织就回文锦,如此阳台暮雨何。
亦有英灵苏蕙手,只无悔过窦连波。
——黄庭坚《题苏若兰回文锦诗图》
苏蕙,字若兰,前秦时期女诗人、文学家,魏晋三大才女之一,陕西始平人。
苏慧从小天资质过人,灵力聪慧,五岁学诗,七岁学画,九岁学绣,十二岁学织锦。到了豆蔻年华的她,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不凡。
十六岁那年,苏蕙随父亲去游览阿育王寺,此时寺内风光正好。在游览到阿育王寺西池畔时,正好看见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年在搭弓射箭,向天上射去,飞鸟应声而落;俯身射水,水面飘起中箭矢的游鱼。箭无虚发,迎来周围的一片叫好之声。池岸有一出鞘宝剑,寒光闪亮,压着几卷经书,表明了这少年不仅身手不凡且饱读诗书,可谓是文武双全。
这少年名叫窦滔,陕西省宝鸡市扶风县人,家世显赫,是右将军窦子真的孙子。
两人是一见倾心,互生情意,于是才情卓著、聪慧美丽的苏蕙在十六岁那年,披上嫁衣,成了窦滔的妻子。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吟诗对画,和和美美地生活了很久。直到秦王苻坚攻占秦州,因为窦滔前朝之臣的身份,苻坚对他总有些不放心,秦王苻坚便将窦滔发配到了沙洲服苦役,夫妻二人就此分离。
瑟瑟秋风孤雁鸣,古道西望泪湿巾。
野日惨惨照荒草,佳音不知几度春。
苏蕙在送别窦滔的时候写下了这首诗,读来尽是凄惨愁绝之语,让人不胜伤悲。
苏慧在家既要侍奉公婆,又要教导孩子,加之思念丈夫,生活过得很是辛苦。苏慧为了排遣心中的愁绪,就写了很多诗词。
夫妇恩深久别离,鸳鸯枕上泪双垂。
思量当初结发好,岂知冷淡受孤凄。
去时嘱咐真情语,谁料至今久不归。
本要与夫同日去,公婆年迈身靠谁?
更想家中柴米贵,又思身上少寒衣。
野鸽尚能寻伴侣,阳雀深山叫早归。
可怜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归回。
织锦回文朝天子,早赦奴夫配寡妻。
相比苏蕙的辛苦,窦滔虽然在沙洲服役,但是生活过得还算不错,不仅吃喝不愁,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纳了一个歌伎小妾以排遣生活上的寂寞。
直到苻坚统一了北方地区,准备要灭掉东晋的时候想起了窦滔,因此又将窦滔升职为安南将军,让他率军镇守襄阳。这时,窦滔离家已经五年多了,在去襄阳的途中,窦滔中途回了一趟家。
窦滔出现在苏蕙眼前的时候,苏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日思夜想的丈夫就这样出现,苏蕙觉得这是一个梦。激动的泪水还没有擦干,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就这样出现了,霎时间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将那颗炙热的心冷却。
在心神恍惚间,苏蕙似乎听到窦滔让她跟随去襄阳,但是备受打击、心灰意冷的苏蕙拒绝了。也许是分离太久没有见到妻子,曾经的美好也在这五年之中淡化了,窦滔只带着赵阳台奔赴襄阳,再次将苏蕙留在了家中。窦滔走后,苏蕙日思夜想自己曾经与窦滔相处的点点滴滴,难道以前的柔情蜜意全部变成自己的回忆了吗?
于是苏蕙便将全部的感情融入到一首首的诗里,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苏蕙不愧是才女出身,她的诗句越写越多,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也许孤身在外的丈夫只是一时孤寂难耐,毕竟曾经的海誓山盟那样真挚。苏蕙想到了卓文君用诗歌挽回司马相如的心意时,她想了一个法子,她想不如就作一首回文诗,既能让窦滔回忆起两人之前的情,又能让他明白她愁肠百转的心结。于是苏蕙将自己所做的诗重新删选、排序,然后用幼时就已经学会的织锦手法,将这841个字织成了一幅图,称之为《璇玑图》。
嗟叹怀所离径,遐旷路伤中情;
家无君房帏清,华饰容朗镜明。
葩纷光珠耀英,多思感谁为荣?
周风兴自后妃,楚樊厉节中闲。
长叹不能奋飞,双发歌我衮衣;
华观冶容为谁?宫羽同声相追。
不久后,这幅图就送到了窦滔手中,窦滔仔细研读,细细品味,但见其上尽是思念之意、伤感之情。看着璇玑图,他不由想起二人彼此欣赏、彼此创作回文诗的场景,那是何等的幸福和默契。他爱不释手,读着这些情真意切的诗文时,良心发现,懊悔不已,便遣送小妾归关中,又准备车舆亲自迎接苏蕙到襄阳,自此夫妻二人感情如初、相知相爱、再也没有分离。
多年以后,苏蕙的这幅《璇玑图》流传千古,被世人竞相追捧,成为了象征爱情的文化图幅。一代女皇武则天赞苏蕙称“才情之妙,超迈古今”。
历代均有人研究此图能解出多少首诗,直到现代,约可解出7958首诗,而关于《璇玑图》的解释,仍然需要持续不断的研究。
黄云城边乌欲栖,归飞哑哑枝上啼。
机中织锦秦川女,碧纱如烟隔窗语。
停梭怅然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
——李白《乌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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