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我是怎么挣到现在这些钱的
文/刘同
“同哥,你对钱怎么看?”
收到这条信息时,我刚好看完吴晓波老师的《把生命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里面刚好有一段关于金钱的阐述。
金钱让人丧失的,无非是他原本就没有真正拥有的;而金钱让人拥有的,却是人并非与生俱来的从容和沉重。金钱会让深刻的人更深刻,让浅薄的人更浅薄。金钱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同样,人也可以改变金钱的颜色。
这一段话,说清楚了金钱对于人的影响和意义。
作为一名打工仔,我一直觉得只有首富们才有资格谈论金钱,而我只能把金钱当成“钱”。金钱是财富,而钱只是生活的必需品。
所以吴晓波老师这一段话,肯定不是这位同学想问的“你对钱怎么看”的答案。更直接地翻译过来,或许是,“同哥,我该怎么挣钱”?
在写下这篇文章之前,我不知道写这样的主题是否合适,赤裸裸地谈论如何挣钱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后来我想到了自己从童年到30岁之前对于金钱的感受,想到了同学在问这个问题时似曾相识的语气,我决定跟大家聊一聊那些年我为挣钱做过的事。
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那些我想挣钱的日子,为钱动的每一点儿小心思,化成灰都能排出个先后顺序。
朋友过生日,找个理由拒绝,不是因为真的有事,而是实在没有钱买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
同学聚会,找个理由拒绝,不是真的有事,而是晚上没了公交车拿不出几十块的打车费。
不敢和朋友一块去超市,AA制还好,曾经有朋友把东西放在我的篮子里让我一块结,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结完账垫了钱,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朋友说那才多少钱,下次我来买。然后接下去一整个星期我只能吃馒头和泡面。
也不敢谈恋爱,两个人无论怎么约会都要花钱,而一个人怎么待着都行。
那时不敢和周围的人提起这些,怕被人觉得小气,怕被人瞧不起,因为这样那样的困扰,如何能挣到更多的钱,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疑惑。
而这种疑惑其实从小就开始了。
小时候最盼望过年,只要遇见大人,就立刻想到可能会有压岁钱。遇见亲戚是一定有压岁钱的,遇见父母的同事只要站在那儿假装害羞,叔叔阿姨过来捏捏我的脸蛋,必定也会给压岁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很神气的叔叔,他们西装的内侧兜里总是会放着一叠一叠的红包,随时准备万一遇见我这样的小孩,迎上去说一句“叔叔新年快乐”,他们就会很有免疫力地掏出一个红包来,对他们来说发红包并不是负担,而是任务。
但红包无论领了多少,我妈都会对我说:“我们还要把这些红包做人情还给叔叔阿姨,你保管一个星期,然后还给我,每笔压岁钱我都知道有多少哦,别打主意。”或者说,“下个学期的学费多少钱,你自己交一下吧”。
读小学的时候,女同学们的零花钱都比较富余。就在我一个星期只有五毛零花钱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爸爸单位的叔叔给他女儿十块钱零花钱。走在路上,我对小妹妹说:“我们把钱埋在沙坑里,放学的时候,我们看它会不会长出二十块钱,好不好?”小妹妹很单纯地相信了我。我俩把钱埋了,开心地一起上学去。
第一节课下课我就跑出学校,把十块钱挖出来,换成了五毛……
放学的时候,小妹妹看见只有五毛钱,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但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而那时我以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剧情,特潇洒地请男同学们吃喝玩乐,把十块钱挥霍一空,然后被我爸一顿暴揍。前几年提起这事,我爸还在为我的智商堪忧。
初中为了挣钱,我就去邻居家收各种啤酒瓶和废纸,能攒个几毛钱,但实在是抵不住僧多粥少的恶劣形势,院子里有几十个小孩都在搜各种啤酒瓶、废纸箱,连地上的破纸片都不放过。回想一下,我们当年住的偌大的院子,之所以年年被评为最整洁小区,就是因为有一大群收垃圾换零花钱的“蝗虫”党吧。
我高三之前成绩都不好,抑或是从内心里放弃了与我妈的抗争,除了在家里洗个碗挣点儿零花钱,“如何能挣钱”的想法已经在我心里荡然无存。
读大学之后,世界开阔了起来。
刚进宿舍第一天,师兄们轮流来敲门,热情地介绍完学校之后,总是会递上来一张供货单,小到牙刷、牙膏、电池、香烟,大到被子、床单、箱子、音响,贴身到牛仔裤、外套、袜子、内衣裤,贴心到学校地图、每科学习笔记、二手词典。到宿舍第一天,还没出门,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去了一大半—换成了师兄们认为大学生必备的几十件物品。
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很好笑,其他同学都把大铁锁买光了,只剩下一把特别小的袖珍锁,师兄卖给我的时候说:“说实话,买锁就要买这样的小锁,你想啊,小偷如果真的要偷,什么锁撬不开。所以锁的作用只有一个,锁君子不锁小人。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而已,求个心理安慰。你买个小的,又便宜又好。”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师兄就是在放屁,宿舍进了一次小偷,只有我的锁被轻轻地拽开了。
当然这不是故事的重点,重点是从各位师兄身上我真的受到了刺激,原来四处都是商机。
大学时为了挣钱,我主要干了两件事。
其一是去和某化妆品的经销商谈合作,让他们免费或者最低价给我们提供货品,我们申请勤工俭学在学校的操场上卖化妆品。所以现在看见网上那些卖面膜、面霜的,我心里都有一些不屑,哼,都是哥当年玩剩下的。
为了能卖好那些面霜、洁面乳、洗发水,我还专门花了几天时间去进行培训。现在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把洗发水倒一些在大拇指和食指上,拉丝给同学们看,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有拉丝,证明我们的纯度和浓度都很高,这才是好东西。”(正在回忆的我此刻满脸黑线……)
另外就是为学校广招自考生,招到一位自考生就能拿到奖励二百块。整整一暑假我顶着毒太阳,扯着一个大大的条幅,坐在老家的公园门口,接受南来北往的家长的咨询,口沫横飞,头晕目眩。孙燕姿《超快感》那张专辑循环播放,现在再听到这些歌,都会立刻回忆起那个狼狈不堪的夏天。
勤工俭学卖化妆品一天大概可以挣三十块。
一整个暑假没闲着,招自考生,费尽心力,招到了六个,分给搭档一半提成,也就挣了六百块。
那时的我,已经开始尝试写文章投稿,但稿费便宜得很,一篇文章才三五十块,只能换来一些成就感,并不能满足自己想变得有钱的欲望。
正是因为大学四年各种摸索都不尽如人意,所以毕业找工作时,我对工资就格外留意。
其实那时工资的多少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只是会影响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幸运的是,我进了电视台,大家都觉得电视台工资一定很高,很是羡慕。但事实并非如此。
其他同学毕业后工资都有一千元到两千元,而我一个月的工资平均下来是一千元,就这么拿了快三年。
到今天,有很多同学在找工作的时候总是强调需要更高的工资,不然养不活自己。每每听说这种想法,我心里总会有一些惋惜。
每个人在选择第一份工作时,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究竟能给你带来多少经验和机会,以及这些经验和机会能否让你十年之后挣得
更多。
毕竟大多数人不是靠第一份工作的工资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而是靠经验让自己越来越值钱。
因为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我犹豫许久,决定考研,换一个环境读书,或许能凭着更高的文凭和曾经的经验找到一份新工作。
不幸的是,考研差了一分。
幸运的是,我在北京找到了一份工作,待遇还不错,本以为两千元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公司鉴于我有曾经在电视台工作的经验,给我开了月薪六千元。
有一次,有位阿姨在机场候机时看见我,很热情地走过来,就像老朋友一样说:“刘同,你知道吗?你曾经说过一个‘打怪兽’的理论,年轻人不要老抱怨为什么只有自己加班,而是要想着自己多加班,多遇到问题,就比别人多一些经验,升级也会比别人更快一些。我儿子就是这么做的。谢谢你。”
那一刻,我觉得挺欣慰的。
不是因为阿姨感谢了我,而是很开心地发现,当年我一个人在最黑暗的看不到尽头的加班时光里劝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真的可以帮助到和我一样的年轻人。纵使我们不在一家公司,不是同龄人,不属于同一行业,但因为相同的理念,竟也生出黑暗中相遇的那种默契的温暖。
北京的房价涨得比工资快,媒体行业的发展也比其他行业快。很多新公司为了扩张,开出了双倍工资、三倍工资。同事们抵挡不住诱惑,纷纷跳槽。
说实话,我也很动心,但后来还是没有去。原因只有一个:我没有在现有的岗位上做到极致,我没有做到极致就已经值这个工资了,如果我做到极致,再跳槽出去的话,可能会有更高的工资吧?本着未来能挣更多钱的期许,我岿然不动,依然拿着不那么高的工资,投入地做着一件自己喜欢干、也有可能会干得更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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