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保尔是一位享誉文坛的当代英国移民作家,他出色的写作技巧,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深刻的思想使他在文学界蜚声一时。《抵达之谜》是他众多著作中的一部,奈保尔以这部作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并得到全世界读者的喜爱。奈保尔在这部作品中以半自传体的形式向读者描绘了他的人生体验与经历,因此对这部作品的研究不仅可以了解奈保尔的写作历程,还有益于研究他的其余作品。《抵达之谜》完成于1987年,但它并非是奈保尔的首部作品,而是在其出版了不少有影响力的作品后才问世的。这部小说以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人称的方式描述了奈保尔人生观的不断发现与改变。作为一个后殖民作家,奈保尔经历了对英帝国辉煌的憧憬,幻想破灭后的失落以及在帝国中心寻找话语权的漫长历程,通过叙写奈保尔在英国求学的经历,他对作家与人的分析反思,自身文化身份的找寻。奈保尔意识到身份追寻的重要性,并开始了对人和作家统一的追寻,在追寻过程中,他由边缘走向中心,生活也由漂泊转向安定,最终得到了一种新的身份,以一种陌生的视角远远凝视着后殖民的世界。
一、流散中身份的缺失
在流散中,家乡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词,尤其是在主体的精神世界遭遇文化冲击,或是文化困境中需要抉择的时候。因为在流散的过程中,主体往往是处于被剥离的文化状态,离开了熟悉的故土,他需要在新的文化环境存活下去,此时,家乡所代表的意义便尤为明显。特立尼达作为奈保尔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地,却并未真正成为奈保尔的家乡,因为对其奈保尔并没有很强烈的归属感。流散往往与其主体的心灵创伤密不可分,流散中的人们被迫离开家园,定居海外。真正的家园变成了一个存在意义上的地理位置,而心中的家园更像一个梦中的乌托邦。因为他们所缺少的是真正的家园记忆。虽然他们居住在故国多年,但是他们缺少对其的归属感,所以对于奈保尔,特立尼达只是他人生旅程的一站。并且特立尼达作为英国的殖民地,极大地受到宗主国的影响,当奈保尔出生后,他所见到的一切都被打上了英帝国标签,而特立尼达作为一个没有历史与缺乏自身文化的殖民地,注定了附属的命运。特立尼达缺少历史传统,生活中随处可见西方殖民的文化标签。就连教育体制都是英国制造,包括奈保尔在内的学生学习的课本知识都是由英国殖民政府挑选,并且学习的也是传统的西方文化,课本中大量充斥着西方的价值观。即使宗主国一再强调他们为殖民地带来了文明,但事实上正是他们剥离了殖民地的本土文化,使得当地人民对本国没有归属感,在长期的殖民教育下,他们对精神家园的认识发生了错位,正是如此导致奈保尔小时候对特立尼达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反而对英国充满了向往。
此外,在奈保尔看来,幼年时期的特立尼达又脏又乱,“地面上,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贫穷可怜,那么污秽肮脏,那么充满了小茅屋、街沟、光秃秃的前院、凌乱的木槿树树篱和破旧的后院。”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就更加难以获得对特立尼达的归属感,特别是当他得到有关宗主国的信息时,更加形成强烈的对比。在英国文化不断的渗透与侵蚀下,当地文化看上去反而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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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电大学习网.免费论文网[EB/OL]. /d/file/p/2024/0426/fontbr二、在英国身份的边缘化
流散作家通常都有着复杂的心理情感,一方面他们缺乏对祖国的归属感,他们甚至会觉着那里肮脏贫穷,对其祖国的某些未开化的地方充满了憎恶;但另一方面,在宗主国,由于与生俱来的文化习性,他们又被看做局外人。对宗主国的美好设想也在现实中消失殆尽。
奈保尔作为一个无根的特立尼达人,尽管得到了政府提供的奖学金,可以在牛津求学,但是当他来到英国,才发现他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他终于来到了他梦想中的国度,然而当他到达之后,才发现他很难成为其真正的一部分。因为从小接受西方教育,所以奈保尔对英国文明充满了喜爱与想象,然而当他试图在英国寻找帝国的荣光时,却惊异地发现,英国早已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国家,帝国已经衰落了。
作为来自殖民地的族群,奈保尔所遭遇的是无法消除的边缘化。他对此充满了困惑。当他处于帝国的心脏时,在最初的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他都感到焦虑与压力。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在英国的文化里成长,但却无法融于其中。尽管他在牛津求学时,他也像其他西方本地人一样去舞会。但是在更深刻的文化里他始终是被排斥的。在他周围总有一股陌生感环绕着他。
奈保尔曾梦想过在这个伟大的帝国得到他的文化身份,然而当他踏足于此地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幻想破灭,并且帝国也已经远非昔日。此外,他也无法感受对故国的归属感,在宗主国自己又是一个局外人。而当他终于完成在牛津的学业后,奈保尔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但是,宗主国的人民并没有向奈保尔显示他们的好客之情。他的书没有被西方批评界和人民接受。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刻,奈保尔的生活陷入了真正的困境。
尽管奈保尔认同西方的价值观,但是他并不适应西方社会的真正环境。他仍旧拥有第三世界的标签,他的肤色与血液决定了他在宗主国无法改变的局外人地位。但是奈保尔在英国居住了多年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此前,尽管经历了在飞机上的歧视,当他初来到英国时,他还是对这个国家充满了期待,但不出多时,他就发现自己对这里还是充满了陌生,在《抵达之谜》中,奈保尔就描述了这种长期在他周围挥之不去的陌生感。在小说的最初,他写到:最初的四天,一直阴雨绵绵。我简直搞不清楚我是身在何方。
这看上去似乎透露了奈保尔是初到英国,所以他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但事实是这个时候奈保尔已经在英国生活了20年,但他仍旧对英国感到陌生。他甚至还把“小山”看成了“丘陵”,除此之外,他还写到,“我在英格兰待了那么久,可是到了一个新地方我依然有些紧张,那种生疏反应,我依然感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国家里,我感到我的陌生,我的孤独。每次到英国的一个新地方旅游──在别人可能是一次探险──可对我来说却好像在撕扯一块旧伤疤。”这里的奈保尔用“伤疤”来形容他的感觉,“伤疤”通常来自于流血,伤痛,并且无法痊愈,会一直留在身体。因此对奈保尔来说每次旅行都跟随着苦痛,而这正是因为他无法摆脱的陌生感与长期遭到边缘化的身份。
三、流散身份的抵达
身份在后殖民主义与流散理论中极其重要,而身份对于奈保尔来说更是一个关键词。流散意味着分散与散落,在这种环境下,流散中的人往往有着在不只一个国家居住生活的经历。所以他们常常要面对身份选择的问题,没有文化,一个人的身份无法完整。奈保尔经历了对特立尼达身份的无法归属,对英国身份的无法抵达,在各种困境中奈保尔开始了对身份的追寻。这正是一段从边缘走向中心的旅程。这里的抵达意味着身份的获取以及拥有话语权,而奈保尔,一个出生在特立尼达,居住在英国,身上流淌着印度血液的流散作家,这段旅程无疑是漫长而艰辛的。
奈保尔一直以来都或多或少受到印度,英国以及特立尼达的影响,然而当他在旅行的过程中,他得到了一个远离的视域,凭借旅行他得以从地缘上离开,并且以另一个全新的视角与身份去观察探寻那个他熟悉的地方。对于奈保尔,旅行不只是他的生活状态,也代表了他的写作状态。当他远离生活中心,他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生活的全局。对于身份以及后殖民的生活,他在旅行中远远凝视,并得到新的感受。通过凝视他人的生活,他得以看到自身的苦痛与失去的记忆,他需要得到一个自身心灵创伤的解释。当看到他人过着与自己相同的生活时,这会使他陷入思考。
尽管长期在不同的国家旅行,使奈保尔拥有一个流动并不断改变的身份,也使得他不断地进行妥协与改变。因此,对于自身与后殖民族群生活的反思,终于使他得到了一个理性层面的认识。对于他,旅行正是不断地重构自我身份的过程。每次当他返回居住地时,他都得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看待旧的事物,并得到了一个新的思考。
当他看到《抵达之谜》这幅画时,“我感到,这个题目以一种间接的、诗意的方式,使人注意到我自己体验中的某种东西。”旅行者,陌生的城市以及沧桑的生命使奈保尔脱离了紧张。他不断地旅行,就好像画中的那个旅行者。
在流散中,人们总是感到心灵上的无家可归。因为总有着两个以上的国家和文化影响着他们作为主体的感知。这种双重地域会导致身份上艰难地选择。在特立尼达,英国与印度之间,奈保尔通过接受三种文化带给他的影响,逐渐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新的杂糅身份。他的经历可以被看做是“第三种经历”,并在此之后他逐渐的意识到生命中的抵达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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