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寒夜》 孩子 汪文宣 树生 脐带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命运 自由 幸福
摘要:她寄来的一封信:不管是作为托马斯还是母亲,她离开了这个孩子,去追求生活。
故事说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叙述者后面的话委实是在画蛇添足。而这足添的实在是可笑。抑或,这并非是足,而是一条尾巴——像鲁迅一样,给每一篇小说都添一个光明的尾巴——用以来渲染这个故事的悲剧性。他惨死了,有必要吗?她回来了,可能吗?委实是可笑。
“对他来说;她象个孩子;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里顺水漂来,而他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作出了这样一个比喻。比喻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昆德拉自己也这样说。因为它,我们就可能会深陷其中。比喻不仅仅是可怕的,当它变得根深蒂固时,它便是无药可救的。它就像是脐带,成了母亲与孩子之间的比喻。从此以后,每一个母亲和孩子都逃脱不了这个比喻,它变得根深蒂固,因此它无可救药。它无可救药,因此成为了宿命。它是宿命,因此成了整个人类悲剧的起源。如果你觉得我委实是在吹嘘,那么设想一下:如果母亲与孩子之间没有脐带作为其根深蒂固的连结,那么母亲与孩子之间便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因此人类的繁殖就成了一种新型的加工厂,这就会让我们联系到细菌的2的n次繁殖方式。
比喻是可怕的东西,而我却在并将一直在干着这样一份可怕的工作。
一. 他是一个被捡起的孩子,而她却是孩子的托马斯
“对他来说;她象个孩子;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里顺水漂来,而他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于是汪文宣便找到了属于他的“床榻之岸”。从此以后,正是在这个床榻上,他便要承受床榻给他带来的一切——性格。这“一切”要从梦开始。“他做着连续的梦。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其实《寒夜》便是以这一句话结束了序幕(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部分),开始了故事的讲述。在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很巧合,昆德拉也同样是以特蕾莎的一个梦的讲述,结束了故事的铺衬,开启了故事的命运。“她才给他讲起自己的梦:他们俩与萨宾娜在一间大屋于里,房子中间有一张床,象剧院里的舞台。托马斯与萨宾娜做爱,却命令她站在角落里。那场景使特丽莎痛苦不堪,极盼望能用肉体之苦来取代心灵之苦。她用针刺入自己的片片指甲。”她被托马斯放到了他的床榻,从此,在床榻上她便要承受起托马斯的性格。这种性格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他要同时保持和很多女人性的关系。为了承受这一切,特丽莎恋上了这种用针刺指甲的方式。
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与《寒夜》的出奇的巧合中,我们似乎能得到更多的启示。叙述者以一个梦作为讲述故事的开始,也便是在这个梦中巧妙的向读者暴露出了汪文宣在床榻上所要承受的一切——她的性格。她的性格与托马斯不同,她的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欲望,她的那颗不甘于现状的心。最可怕的是她强烈的自觉意识。她总是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些欲求,“我还能有幸福么?为什么不能?而且我需要幸福,我应该得到幸福……”以及对自己现状的不断的怀疑与质问“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回家去?我的家究竟在什么地方?我这样匆忙地奔走究竟为着什么?”。于是为了承受着她的性格,他也不得不像特蕾莎一样恋上了一种方式,以一种与之完全相反的性格去承受这种性格。这种性格便是他那个初始的梦中的暗示,面对在大发脾气的树生,他“只是用含糊的声音咒骂自己,用力打自己的头。”“他只有一个思想:我对不起每一个人。我应该受罚!”这便是他恋上的一种方式——老好人的性格。
面对她和陈主任的交往,他不是没有嫉妒,他有,有一次他去银行找她请求她的原谅(错并不在于她)求她回来的时候,正巧在路上看见了他俩走在一起。“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她声音清脆地笑起来。这熟习的笑声刺痛他的心。他的脸色变了,他的脚也不动了。”这恰好表现了他强烈的嫉妒心。他不仅仅只是嫉妒,他还有强烈的占有欲,这个常常与嫉妒同时涌进的却比嫉妒心更为可怕的东西。像紧接着上半句的下面这一段变态的心理活动。“他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她的丰满的身子显得比在什么时候都更引诱人,这更伤了他的心。”就表现了他强烈的占有欲,还有一次深夜她跳舞回来后跟他说她的痛快时,“他痛苦地望着她那充满活力的身体。”这种占有欲由原先的伤心演变成了后来的痛苦。但是他懦弱的性格让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在不断地通过懦弱的性格而来的自我欺骗——“老好人”的辩解方式——来压抑自己。这似乎就是特丽莎恋上的那种用针刺指甲的方式,不同的是他的方式成了一种性格。这种演变的悲剧性就决定他不可能像特丽莎那样表现出来。但除了懦弱的性格让他不敢去嫉妒不敢去占有之外,还在于他害怕失去她,他离不开她,因为她是他的床榻之岸——托马斯。
“为了减轻特丽莎的痛苦,他娶了她”这是托马斯出于对她的同情。同样,树生也偶尔扮演着这种角色。“‘你好好脱了衣服睡罢,你对我太好了,’她温柔地对他一笑,安慰他说,便俯下脸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又把柔嫩的脸颊在他的左边脸上紧紧地靠了一下,”这一点哄小孩似地举动,似乎是让宣意识到她娶了自己,这就几乎抹平了嫉妒心和占有欲给他撕裂的所有伤口。最可恨的是,哄完之后,叙述者扔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来,对着镜子弄她的头发。”难道这不让人感到寒心吗?另外,出于同情,树生也在不断的为了他对他的母亲做出让步。因为同情,她在不断地弥合这种断裂。正像托马斯为了缝合特丽莎的伤口一样。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在和萨宾娜做爱的时候,怕回“家”(特丽莎)迟了,因此就不断地看手表。和托马斯一样,树生多次忍受着汪母的责骂,当然,每次也都以失败告终。因为这毕竟只是同情。
二.他是一个羸弱的孩子,而她却是孩子的母亲
在她面前,他是一个羸弱的乖顺的孩子,通过叙述者的话语方式,我们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这一点。故事中,叙述者多次提到他与孩子的相关性,多次几乎是重复的做出了这种比喻。可以看出叙述者的意图也很明显。在他去银行找她,求她回来时,就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我有点要紧事跟你谈,’他红着脸,象一个挨了骂以后的小孩似地说。”。故事文本在其他几处还做了这样的比喻。树生在大街上遇到喝醉酒的他时,“‘我再也不喝酒了,’他孩子似地说,”当时他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他想为妈妈做好事结果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被发现了,受到妈妈心疼的责骂之后的感觉一样。还有一处,“我怕睡着了,又会做怪梦,”他象小孩似地诉苦道。“不会的,你什么也不要想,你安心地睡。我在旁边陪着你,你不会做怪梦,”妻含笑地对他说。
在另一处,这种孩子特性就表现的更明显了。
“便让她扶着走回家去。他象孩子似地顺从她。”
最后他上了床,她给他盖好被。她正要转身走开,他忽然从被里伸出手来将她的右手握住,并且握得紧紧的。
“你好好睡罢,”她安慰他道。
“你不要走啊……我都是为了你……”他睁大眼睛哀求地说。
她不答话。她在思索。她在他旁边站了好一阵子,泪珠从两只眼角慢慢地滚了下来。他不久就睡着了。可是他的手始终没有放松。
因此这并非是纯粹的爱情了,这样的爱情就会引发出一种悲剧。孩子会更多的去依赖妈妈,而女人天性就是一个柔弱的孩子,她也是去想找到一种依赖。于是这种爱就偏离了本意,陷入了畸形而双方都不可自拔。在男人那里,爱失去了自尊,成为了一种屈辱。他却无力反抗。在女人那里,爱变得太沉重,成为了一种负担,让她无法接受。负担可能就会使女人变得精力枯竭,失去耐性。而沉重可能就会让她面对太多的羸弱而麻木。更重要的是,她会感到厌倦。这种厌恶感,在文中就可以直接找到证据。他们第二次在说到树生去兰州还是留下的事的时候,宣只是问“万一行里真的调你去,你去不去呢?”。我们来看看叙述者的一段很精彩的心理活动描写。
“不知道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这种类似审问的问话使她心烦。
→他不知道她的心情,只顾絮絮地讲下去。
“既然调你去,不去恐怕不行罢,
→“不行,就辞职,”她答得很干脆。”
文章中就写到这一处树生对他的真正流露出的反感,不知这是否是出于叙述者的疏忽,因为这实在和他塑造出的树生的形象以及他本人思想相悖。但正是这一点疏忽,却真正的写出了这种畸形的爱情在现实中的实际反应——偶尔的厌恶感。因此他失去了和他继续在一起生活的意义。只是因为她放不下这个羸弱的孩子,才暂时的没有离开他。这就是造成宣婚姻悲剧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他的人生几乎全部依附在树生身上。因此,婚姻的悲剧即是整个命运悲剧。
[8]电大学习网.免费论文网[EB/OL]. /d/file/p/2024/0425/fontbr /> 三. 他是母亲的孩子,而她却只是其中的一个母亲
这一点只是对第二部分的补充,它不应该单独成为文章的一部分。因为本文的宗旨是在于找出汪文宣悲剧命运的原因。这一点并算不上是真正的原因。充其量只是表面原因。或者说悲剧命运的导火索。但这一点从故事叙述的叙述者的意图来看,或是从大众读者的观点来看,虽不是根本原因,因为根本原因在于,叙述者本人在《关于<寒夜>》一文中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出:“我写《寒夜》和写《激流》有点不同,不是为了鞭挞汪文宣或者别的人,是控诉那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那个一天天腐烂下去的使善良人受苦的制度。”但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因此,出于鄙视,把它安置在了本文的第三部分。
我们姑且顺着叙述者的意图走下去。
故事中无处不充斥着这种紧张的所谓的婆媳关系。尤其体现在她们的正面交锋。像文中提到的一处。
“好的,这样你可以跟着男朋友到处跑了。我从没有见过象你这样的妈!”母亲咬牙切齿地骂道。
“对不起,我不是你那样的人,我也不想活到你那样的年纪,”妻开始变脸色,大声回答。
还有像她自己倾诉的那样,“她恨我,她看不起我,她刚才还对我讲过,我没有跟你正式结过婚,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过是你的姘头。她骂我不要脸,她骂我比娼妓还不如”。以及母亲多次骂她是花瓶,多次说她交男朋友的事,这都是诱引她们的矛盾的重要原因。但究其根本来说还是两种人思想观念的对立。
不仅如此,这种矛盾几乎暗含在文本中的每一个角落。很明显,我们可以看出叙述者的企图。他竭力把她们塑造成相互对立的指涉物。尤其是,在汪母这个角色中,文本给予她的几乎所有的言行举止,以及心理活动描写都在直接或间接的意图性很强的控诉着树生。他企图以这种文本(人物语言、行为、心理活动)的偏重以及偏向的渲染来达到这样一种目的:让读者认为这不是树生的错,也不是汪母的错,这种错在于思想观念的对立,在于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其实这只是一个叙述者的蓄意掩饰,婆媳关系只是一个借口,树生也在做着这方面的努力,她在试图不断的去弥合这种裂痕。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留在宣的身边。因为她天真的以为他的母亲是导致他们不能得到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这在故事中也多次提到。像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母亲——”。还有在那封信中表述的那样“我们在一起生活,只是互相折磨,互相损害。而且你母亲在一天,我们中间就没有和平与幸福,我们必须分开。”她看起来一直是这样的天真,似乎叙述者也跟着她一起天真。当然,天真的事绝不可能。
在这里,还要重新强调一下,宣的悲剧根源在于他是一个羸弱的孩子,而不在于他是几个母亲的孩子。
四. 她寄来的一封信:不管是作为托马斯还是母亲,她离开了这个孩子
她顺手把他捞起,放在了床榻之岸。于是从此他就承受着床榻给他带来的命运。像特丽莎恋上了用针刺指甲的方式,他选择了懦弱的老好人的性格用以承受床榻给他带来的这一切。恰恰就是这种畸形的选择导致了他的这场不可挽救的命运。她在信中说到:
“特别是近一两年,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我们中间缺少什么联系的东西,你不了解我。常常我发脾气,你对我让步,不用恶声回答,你只用哀求的眼光看我。我就怕看你这种眼光。我就讨厌你这种眼光。你为什么这样软弱!那些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跟我吵一架,你打我骂我,我也会感到痛快。可是你只会哀求,只会叹气,只会哭。事后我总是后悔,我常常想向你道歉。我对自己说,以后应当对你好一点。可是我只能怜悯你,我不能再爱你。你从前并不是这种软弱的人!…… ”
他们之间缺少了一种作为爱的联系的东西。因为,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被捞起的孩子。从被放在了床榻以来,他们就缺少一种这样的东西。他的哀求的眼神让她反感。包括他喉咙里发出的软弱的,哀求的声音。每一次她发脾气,他就感到害怕,当然就不可能找到一种方式就缓解,他只有哀求,甚至畏惧的眼神,只有一种畏缩的,孱弱的,哀求的语调。越是看到他这样,她越是反感,愈是反感,他就愈是慌乱、恐惧——这种恶性循环给他们带来裂痕,每一次这样的发火都成了他们各自心中的一片阴影。于是他们之间便永久的存在着一条裂痕,一道屏障,一片阴影、、、、、、
“一个女人也不免有软弱的时候。我实在为我自己害怕。”她暴露了她不可能一直做他的母亲。女人天性就是个孩子,她需要一个依靠,而不是一个比她更柔弱的孩子。
“我不能再让岁月蹉跎。我们女人的时间短得很。我并非自私,我只是想活,想活得痛快。我要自由。可怜我一辈子就没有痛快地活过.我为什么不该痛快地好好活一次呢?人一生就只能活一次,一旦错过了机会,什么都完了。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必须离开你。我要自由。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同情我。”
她寄来的一封信:不管是作为托马斯还是母亲,她离开了这个孩子,去追求生活。
故事说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叙述者后面的话委实是在画蛇添足。而这足添的实在是可笑。抑或,这并非是足,而是一条尾巴——像鲁迅一样,给每一篇小说都添一个光明的尾巴——用以来渲染这个故事的悲剧性。他惨死了,有必要吗?她回来了,可能吗?委实是可笑。
注:本文的引用(除了特殊的标注)皆来自《寒夜》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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