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三木露风的诗歌创作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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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关键词:三木寡风 诗歌 创作
  摘要:三木露风是日本近代新浪漫主义文学独具特色的诗人。他与北原白秋共同创造了日本近代诗史上的一个崭新的时代“白寡时代”。三木寡风的诗歌多描写近代社会的颓废和病态的人物心理,并具有浓厚的基督教特征,表现了不被社会所容,只好退回内心深处,并在孤寂、哀伤中发出呻吟、呐喊的日本近代知识分子形象。他那来自现实世界的具有时代感的象征诗歌创作,标志着日本近代诗发展的又一高峰。
  三木露风(1889-1964 ),出生于日本兵库县,他与北原白秋被称为日本近代新浪漫主义诗坛的双璧。三木露风的创作可分为三个时期:初期作为抒情诗人以咏叹为主调;中期受“世纪末思潮”的影响,吟诵近代人的暗但和哀愁;晚期加人天主教后,诗歌进人明快的境地。代表性的诗集有《夏姬》、《废园》、《寂寞曙光》和《白手猎人》等。永井荷风高度评价三木露风的诗歌创作:“说他最好地体现了魏尔伦的风貌也不过分”。(日本近代文学大事典,昭和59年)三木露风认为,在诗歌创作中“象征是灵魂之窗”。纵观三木露风一生的文学活动可看出,他的浪漫主义诗歌创作具有以下特色。
  1.0源于自然、憧憬自然、歌颂自然的文学感性
    三木露风自幼成长在自然环境优美而又寂静的山村,山川美景、森林奥秘,培养了他憧憬自然、探索自然的情感,并由此激发了他热爱自然、讴歌自然的文学灵性。他晚年曾在《我的故乡》中回忆道:“我的故乡背面靠山,前面有河。鸡笼山、台山、白鹭山,分别耸立在北面和西面,其中,鸡笼山是受保护的风景区,上面有许多名胜古迹,禁止伐木。过去的朝雾城就坐落在这山上。山上树木苍郁茂盛,松柏之间夹杂着山樱,春天樱花盛开,十分美丽。我少年时代喜欢一个人登山。从十岁到十五六岁,我游玩的地方就是山、山谷和河流。其中,大山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我长大后,专门创作了童谣,歌唱记忆中的登山活动。那些童谣收在童谣集《珍珠岛》中。”(三木露风,昭和48年:162一163)“在童谣中,我所歌颂的山峦郁郁葱葱,在夕阳照射下尤为美丽动人。越过一道山梁向对面山头进发时,可见山上深不可测的湖泊。它使我幼小的心灵始终抱有神秘感,认为对面肯定隐藏着什么。这种孩童的憧憬、幻想与向往,可称之为先天性的对自然的思慕之情,浓浓地存留于我少年时代纯真的心中。”(同上:164)家乡的自然景色给三木露风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培养了文学感性,可以说,他文学兴趣的原点就来自对家乡山峦、森林、湖泊的神秘感。他的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部诗歌集《夏姬》是为怀念故乡闲谷(地名)而创作的。
  1909年8月,三木露风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次到东京,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刚满17岁的浪漫青年,仍然保持着以往的喜好,亲和自然。后来,他将诗集《夏姬》赠给松原至文,松原至文阅后,在《文库》上发表了《汪洋与露风的近作》一文,高度评价三木露风的诗作,称赞他是“年龄极小,才华横溢的才子。读他们的诗,如诗集《夏姬》,如同诗苑掇英。”(转引自安部宙之介,1983: 24)茶余饭后,他经常到龙野川(地名)一带那“树木茂盛,庄稼地成片,住户少而寂静”的地方去散步,“喜爱自然的寂静”,(三木露风,昭和48年:201)并在自然中寻求创作灵感。1921年,他创作的诗集《废园》,就是在搬到根津大院后,触景生情而创作的诗歌。那里有宽广的庭院,有白鹭栖息的池塘,四季景色优美宜人,居间甚为逍遥,他在优雅的自然风景中搜寻回味童年的记忆和灵感,流连忘返、吟诗作歌,由此而成就了他的诗人地位。他曾说:“给我诗情,使我在少年时代沉思默想的……是故乡的山水。”

  2.0主张诗歌真正的韵律在于内部的构思
    来自西方的自然主义文艺思潮,给日本文学带来巨大影响,且不可避免地波及到日本的诗歌。从积极的一面来看,它打破了明治的新体诗结构,打破了无聊的修辞和僵硬的形式;而消极的一面是破坏了原有诗歌的情趣。对此,三木露风主张诗歌的革新,认为诗歌必须从以下几个方面革新:一是“歌颂自我”。他认为,明治的诗歌多被一种诗歌情趣所束缚,即使是歌颂自我,也很少有真正歌颂自我的作品,多受固定格式的影响。日本近代诗歌的真正觉醒是在“早稻田诗社”时代,诗歌必须切实地歌颂自,这才是诗歌及诗人存在的真正意义。二是主张诗歌的真正节奏、真正形式。从诗歌形式上说,自由诗打破了诗歌固有的韵律,是诗歌形式的解放。它摆脱了传统的七五、五七、八六等诗歌音数的制约,解放了诗歌的精神,导出了诗歌的真正韵律,这样作出来的诗歌,曲调优美、形式整然。诗歌真正的韵律在于内部的构思,他将其称作“内在律”。他认为只要重视内在律,就可无视外部的音律数。这种自由诗在英、法、美等国都有,而日本的最为彻底。所以,他认为当今日本诗坛的诗歌都是自由诗。三是主张口语化的诗歌语言,用口语作诗。诗歌中多用口语,尽管遭到众人的反对,但诗人还是寄希望于口语。对此,三木露风在《我所走过的道路》中叙述了自己心境,“我除了学习,或到郊外散步之外大都在沉思冥想,讨厌出卖良心装饰自己的艺术家诗人。我认为,那样做,即使成名也并非艺术,是耻辱……。
   我拥有自己的内心世界,长期守望着不被人知的这个世界。即便默默无闻,我仍安之若素。对总是谋求出名的诗人,我讨厌,哪怕我自己所具有的文学价  值不被认可。我静静地欣赏自己的艺术。……我之所以有以上想法,一是因为我的性格喜欢寂静,二是
  对赶时髦的艺术家诗人抱有愤慨之心。”《废园》出版后,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评论界将三木露风看作“青年诗人中光彩夺目的蛟蛟者”,高度评价他诗歌的音律美,指出其诗歌“富有真情实感”,“是自然与人生的写照”,因此是“最新的诗”。
  3.0融东方的象征精神和西方的象征手法为一体
  在《文坛出世物语》中,有一篇题为《二十一岁的处女诗集三木露风》的文章,有如下记述:“他周围的人都是好人,他幸福地生活着。尽管如此,他那爱美的性情多受惠于大地和自然之缘。他创作的单纯而又稚嫩的作品中,多交织着故乡的自然之灵。他的故乡在播磨,是古老的城下城,有山、有水,还有獭户内海的海风常年吹拂。他最爱当地的空气。孩提时代,他最爱沿着溪流漫步。他进入山中,沉思冥想,度过了愉快的少年时代。山上有山樱,还有茂密然而看上去并不感到阴森的松树。不曾想到月夜也会刮风,他在半山腰上始终聆听松涛。当时,深深影响他的性情的是他对神社的崇拜之情。神宫建在半山腰上。山上杉树茂密,竹水筒里流出的山水,化成细流,发出潺潺的声响,不停地流人滴水钵中。神圣的宫顶上,打着金色的藩公家徽,青铜制作的排水管沿宫顶而下。神社旁边建有旧藩主的茶室。房子建在水池中央,一座十分风雅的小桥使之与岸边连接,边种满了荻花。从夏天到秋天,鲜花盛开,红白相间,非常美丽。那种寂静的自然气息和庭院氛围与神社的神圣感十分和谐,深深地震撼着未来诗人幼小的心灵。这样,他作为一个安静的诗人悄悄地成长起来。”(同上:57)从这段引文可以看出,在故乡优美的环境中长大的三木露风,对看不见的神秘之物有一种向往之情,他在诗歌中巧妙地用象征手法加以表现。从他的早期代表作《废园》来看,即使纯粹的抒情诗,也具有浓厚的象征性。在这里,象征性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将自然象征化,二是将精神象征化。例如,他在《池水》一诗的开头吟诵道:“黄昏时我胸中的池水,上边开着什么花,或白、或黑、或是紫色。”第三节中吟诵道:“天空安静而又悲哀地阴下来,褪色的月影在暗暗发愁。”在《叹息》中吟道:“我  心苍白,侧耳静听,黄昏暗淡,悄悄地、悄悄地从窗边  溜入。”《废园》中最有名的一首象征诗是<月夜的悲  哀》,诗中吟道:“静静的、冬天的树丛,月光低下头。l没有风,这一夜,在与森林相连的泛白色的马路旁,从哪里来,又去哪里,马车奔驰着。一辆漂亮的黑色马车,奔驰在城郊月色的路上—,从马圈出发,进入森林,前方暴风雨渐近……再听,还有发大水的声音,不知哪来的叹息声。/是梦?还是现实?只是这样,如同音乐一般,月光照着森林。/听啊!那声响,知道吧……我心之所在。/黑默默的冬季天空,在那寂静中有你、有我,在暴风雨或是叹息的水声中,间你,间我。l还有那消失的马车声,奔驰在胸膛、在原野、在近郊、在月光中,无边无涯。”在《逝去的五月诗歌》中吟道:“我看废园的深处当季的花默默谢去/风的步伐/在静静的残阳里逝去了的五月优雅的背影。/天空一片淡蓝,空虚的鸟在沉睡的树上啼叫。/啊!身处废园中,‘追忆’低着头,就这样悄悄地流泪,这‘时候’才度过悲哀的气氛,晃动着甘甜的心情,快离开我所居住的愉快的房屋。/离去的五月。我看到你的背影。趴在地上的小虫的光,成群蜜蜂那欢快的歌,在阳光的硬咽与梦境中……啊!美丽的五月正消失在其中。/还有,在废园的深处,在苔鲜陈旧的池水上,飘撒着檀香梅的花瓣,闲寂的檀香梅,酿造沉默的氛围,浮漂在阳光里。/一只蓝色闪光的蜻蜓,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啊!逝去的五月呀,我看着你的背影。/现在快速转动的蓝蜻蜓的眼。檀香梅的花。‘时间’正从中午的水边逝去。”冈崎义惠认为,《月夜的悲哀》作为他的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秀作,“其音乐情调与神秘思慕的精神构成强烈的象征表现,成为其后三木露风身上象征主义发酵的起点。”(冈崎义惠,昭和46年:425)《废园》作为三木露风的早期作品,充满了哀愁、感伤的情调,是他对象征表现手法的初期尝试。
  [8]电大学习网.免费论文网[EB/OL]. /d/file/p/2024/0425/fontbr />    1910年,三木露风出版了《寂寞曙光》,作者以"情象征”为创作手法,使该诗集成为当时诗坛不可多得的优秀之作。这部恋爱与告白的诗集,是一部珍重自我的内心忧愁的纪录。作者回顾自己的生活与经历,为苍凉的心境而悲泣;作品以不可思议的力量传递着忧伤的气息,是西方象征主义诗歌的日本版。冈崎义惠指出:“三木露风创作《寂寞曙光》时,已明显接近德国的象征派,也从这时起他把象征  主义奉为圭桌。”(同上:426)例如,《沼泽旁》一诗就是这部诗集“象征心情”创作的代表。作者吟道:“其  面孔充满忧愁,有来自‘过去’悲伤的烙印,灵魂埋在  雪中燃烧,从中传来剧烈的抽泣声。”诗中出现的女性、色彩、小鸟、日光、树枝、花草等都在诉说一种哀愁,表现了魏尔伦式的“信仰安慰下的悲哀”。三木露风曾说过,“诗歌是通往宗教的旅程”,他曾在《二十岁之前的抒情诗》中吟道:“看一看‘追忆’的痛苦痕迹,在每天毁灭的‘爱’的胸中,种下‘悲哀’的小草。”他曾在《白手猎人》中直言不讳地指出:“象征是灵魂之窗。……最好的诗人是永远的洞察者,是永远的电流体。脱离了看不见的世界就没有象征。可以说,诗集《白手猎人》的前半部分,保留着浓厚的法国象征主义诗的色彩。三木露风以独特的创作形式,象征性地描写了“猎人”这一爱的探索者形象。在这里,“猎人”不单是地上恋爱的探求者,他所追求的人也不只是性爱的对象,而是对难以得到的“永远思慕对象”的探求,以及一无所获之后所产生的绝望感。《幻象田园》之后的作品,开始带有希腊式的悲剧情调,多赞美基督教的天上荣光。三木露风的作品大都是对未知神秘世界的冥想,以及由冥想进入幽玄的象征世界而创作的象征诗。诗人将独特的梦幻想象世界作为精神内容的象征歌咏,使日本近代诗歌达到了一个新的艺术高度。可以说,“他是将东方的象征精神和西方传来的象征手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三木露风的作品进入一个新的领域,达到了当时诗歌艺术的最高峰。”
  4.0悲哀而快乐着的浪漫主义诗风
    三木露风的处女诗歌集《夏姬》作为纯洁之人、多泪之人的诗歌,是热情迸发的极致,是所谓“悲哀的快乐诗歌”。(人泽凉月,昭和46年:254)如果说,在《夏姬》时代,三木露风的诗歌以新体诗的形式表现为朴素的浪漫主义,那么,在《废园》中,直到卷末的《二十岁之前的抒情诗》,他的诗风日益成熟,表现为成熟型的浪漫格调。作者以整然的新体诗调歌唱对希腊式明朗世界的憧憬。“表现颓废生活并使之成为《废园》的主旋律,采用印象派、象征派的手法等,首先宣告了近代诗的成熟,其中出现了摆脱颓废生活的要素。那是从自然主义对生的怀疑到为寻找摆脱的出路而求助于神的理想主义的精神萌芽。” 
   也就是说,三木露风作为近代人,首先体验了人与自然的分离,他不再把自然当作神,而是将自然还原为自然。在他那里,自然不再具有人性,不能拯救患病的灵魂。所以,《废园》中的诗歌,除了《二十岁之前的抒情诗》之外,大多是歌唱暗淡的心境和忧愁的  美。后来创作的诗歌多受自然主义和印象主义的影响,以世纪末的近代精神为主调,歌唱都市生活的颓废情调、性生活的颓废和乖决,歌颂病态的美。《逝去的五月诗》和《味道》是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在诗集《寂寞曙光》中,三木露风的近代性表现为反省、自责、渴望等悲痛的内心痛苦,诗境明显沉于幽暗,逐渐向思想诗、冥想诗发展,所吟诗歌痛苦地刻画出了求神而不得的颓废儿的内心苦恼,这在日本诗歌史上是不多见的。三木露风在《寂寞曙光》中继承了蒲原有明以来的象征诗歌传统,在诗歌中表现近代自我的内心痛苦,以及人内心的灵与肉的冲突。可以说,三木露风是“最最深入地掌握了近代自我内心的分裂与矛盾的诗人”。③在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诗歌是《寂寞曙光》开头的几首,如(沼泽旁》、《神和鱼》、《昏暗的地平线》和《夜晚的墓志铭》等。作者在《沼泽旁》中吟道:“苍白的光线,没有声响,黎明洒在雪上。风悄悄地摇着树枝,树如僵尸,交叉着空虚的臂腕。/那时你在沼泽边。沼泽结着冰,‘夜’如烟云随风飘散。/不走,就在你身边吧?啊!不走,我的眼睛能看见你。/其面孔充满忧愁,有来自‘过去’悲伤的烙印,灵魂埋在雪中燃烧,从中传来剧烈的抽  泣声。/树如僵尸般地多。苍白的黎明即将到来。
   请讲!无言的你,在万分寂寞的沼泽旁。”在《神和鱼》中吟道:“总是栖息在黎明的寂寥中。/太阳绕行在大海彼岸,夜晚忘记了这个地方,/将神的名字刻在石头上埋葬,与地长存。/啊!雪花构筑单调的世界,/光秃的树木,/孤影照在冰冻的池塘上。/长时间的等待,其影仍旧不动。/现在,请看!鱼从下边浮出。鱼从下边……无所事事地看着外边。”
  从三木露风这些诗歌所表达的意象—妖冶的美和深深的苦恼—来看,日本近代社会早已在内部酝酿着世纪末的思想,诗歌注重描述近代人的倦怠和疲惫。三木露风的诗歌具有文明批判性,他“欲探明文明的症结所在,给文明的命运以启示。但是,无人聆听,诗人日益孤独下去,日益背离当时日本文明的发展方向。”(安部宙之介,1983:62)不可否认,三木露风创作的诗歌具有鲜明的思想性,他以散文化的自由律形式歌唱人内心的忧郁,其诗歌色调暗淡,语气沉郁,诗人沉痛的哀叹深深地打动着读者,从而奠定了其在日本文学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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