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哈耶克从美国搬去西德,执教于弗赖堡大学。在弗大,哈耶克完成了他的另一部名著——《法、立法与自由》。这部书叙事宏大,一共分为三卷, 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卷的主题是“规则与秩序”,第二卷的主题是“社会正义的幻象”,第三卷的主题是“自由社会的政治秩序”。书中主要探讨了自由与法律的关系、法律规则的两种形态、虚假的社会正义和自由主义的正义观、政治经济学的若干原则、民主与自由等诸多问题。
写作《法、立法与自由》花费了哈耶克长达17年的时间,哈耶克认为这部书应当是他的收山之作了,所以他非常用心的写这部书,而且也是他最具有原创性的一部书。书中对于两种法律规则的划分,是最为精彩也最为经典的部分,哈耶克认为,法律与自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自由不能离开法律而存在,法律的目的即是为了保护自由。但是,长久以来人们一直没能清楚的辨别在法律的外衣下实在是隐藏着两种规则,一种是内部规则、一种是外部规则,而只有内部规则是生发于人类生活的实践,是演进而成的,只有它才是自由的基础。而外部规则不过是人类为了组织的管理而人为地创建出来的,应当在内部规则的限度内谨慎的适用,如果它不能被内部规则很好的约束,甚至僭越和辖制了内部规则,那么自由必然面临着被戕害的危险。
至于《法、立法与自由》和《自由宪章》这两部名著之间的关系,哈耶克在第三卷的前言中说,这部书与《自由宪章》的关系并不是“替代”,而是“补充”,所以他建议大家要想搞清楚《法、立法与自由》中探讨的问题,最好先读一读《自由宪章》。
诺奖之后
现在,我们可以回想一下一开始我们聊的话题,也就是哈耶克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这件事儿。我们说了其中的一段花絮,哈耶克没想到自己能够获得当年的诺奖,他在公开场合谈话时,表示出了对这件事情的惊讶。其实,当年获得诺奖的是两个人,瑞典人冈纳尔·缪尔达尔与哈耶克一起获得了诺奖。著名的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半开玩笑地说,可能诺贝尔奖委员会非常希望这个奖能够颁发给缪尔达尔,但是这名经济学家实在是太左了,为了免遭批评,他们就把缪尔达尔和哈耶克捆绑在一起,搞一个左、右组合,这样谁也不会挑出来什么了。
颁奖典礼那天,哈耶克意外地结识了一位大文学家,《古拉格群岛》的作者索尔仁尼琴。索尔仁尼琴是197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由于害怕当年的苏联政府不让他回国,所以一直没有去领奖。他之所以能够在1974年参加颁奖典礼,原因并不复杂——因为他彻底被流放了。后来,索尔仁尼琴在读过哈耶克送给他的《通往奴役之路》俄文版之后,写信给哈耶克,他说:“几乎无法相信,一个没有在俄罗斯生活过的人,却能跟我一样清楚地看清社会主义的后果。”[10]
诺奖的余温未过,哈耶克又有机会再度成为全球知名的焦点人物。用我们今天的话说,这其中既有媒体的炒作,也有实实在在的令人激动的成分。这件事情就是,哈耶克对里根—撒切尔主义的影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是哈耶克的忠实读者,也是与哈耶克有着同样信念的人,她是哈耶克思想的共鸣者。她在公开场合称哈耶克为自己的重要导师,并认为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自由宪章》、《法、立法与自由》等著作是了不起的杰作。经由撒切尔夫人的引荐,哈耶克也结识了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20世纪80年代人所共知的里根—撒切尔主义,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了哈耶克思想的影响。在这里,我们只需要援引一下1989年哈耶克90岁生日那天,撒切尔夫人写给哈耶克的信,她在信中说:
“到本周,我荣任首相一职已达十年。很多人非常宽宏地评价我们的政府所取得的成就。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如果没有那些价值和信念将我们引导到正确的道路、并为我们提供正确的方向,则我们不能取得一样成就。您的著作和思考给予我们的指导和启迪,是极端重要的;您对我们居功至伟。”[11]
哈耶克晚年同样有多本重要的著作出版:
《货币的非国家化》(这本书一度被视为货币政策的乌托邦。哈耶克探讨了自由主义理想中的货币政策,相互竞争的货币思想,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通货问题的方法。)
《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与观念史新论》(哈耶克的论文集,本书收录了《政治思想中的语言混淆》、《自由主义》、《民主向何处去?》《自由国家的构造问题》、《社会正义的返祖性质》等论文。)
《致命的自负》(这是哈耶克一生当中最后一本书。在1978年的一段时间,哈耶克提出了举办一个辩论赛的计划,按照他的想法,要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公开辩论,“讨论一下'社会主义是不是一个错误?'这个问题”,他本人和十几位朝圣山学社会员作为正方,邀请反方也组织自己的辩论队。《致命的自负》是哈耶克特意为辩论会所准备的发言稿,先后反复修改多次,由于后期哈耶克身体欠佳,所以在1988年出版的时候,是经由巴特利编辑定稿的。需要提一下的是,由于当时各方面条件并不成熟,哈耶克所设想的辩论赛并没有举行。)
逝世
哈耶克的晚年享受到了很多天伦之乐,一群孩子围在他身边称呼他为“Opa”,也就是祖父,他给他们讲故事,他们与他一起吃晚餐。
哈耶克是一个高寿的老人,他的一生共度过了将近93个春秋,在他93岁生日还差一个半月的时候,他平静、安详的在一片自由与和平的梦境当中,悄然地离开了我们……
那天是1992年3月23日。
哈耶克的葬礼是按照罗马天主教教规举行的,沙申神父的布道词说的非常好,我想把它引在这里:
“在奥地利陷入经济和政治危机的时刻,有那么多伟人离开了这个国家,到其他国家,尤其是在美国,继续努力,为人类解决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而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这是多么感人的事情。而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就是其中的一位。
今天,我们来纪念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他曾努力帮助欧洲从废墟中重建家园,详尽地阐述了欧洲重建应该面对的使命。其中一项就是,欧洲需要某种制度和力量,鼓励人民自由地——而不是集体地——为公共之善做贡献。
哈耶克也一直探寻信仰问题的答案,他内心深处一直在与我们所说的上帝的观念进行着搏斗。他一向拒绝位格化的上帝。他不愿接受一个仅仅比人强一点的上帝。
他一向致力于寻求解决人类所面临的种种重大问题。他希望能找到答案。他本人确信,他找到的答案仅仅是一块马赛克瓷砖中的一小片而已。
我相信,经过了一生充满激情的研究和内心的搏斗之后,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已经进入了我们称之为永恒和上帝的光明与和平之中。“[12]
评价
我想,对于这样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对他的评价(套用哈耶克自己的理论)也会是不断演进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
我心目中的哈耶克,主要来源于这三幅面孔:
晚年的哈耶克,也即是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中,他非常欣慰地目睹了自己的理论终于得到了事实的证明——1989年柏林墙倒塌、1990年苏联解体(戈尔巴乔夫在克里姆林宫向全世界宣布,经历了70年的红色乌托邦,失败了)。
时间也成为了哈耶克最好的助手,直到今天我们都称哈耶克为20世纪最重要的自由主义大师——而且,有时候还会配上一幅奥地利贵族绅士的照片。
晚年的哈耶克经常微笑着说,马克思是右耳聋了,而自己却是左耳聋了。
[1] 全名:阿兰·艾伯斯坦。
[2] 《哈耶克传》,中文版由秋风先生翻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出版。
[3][4][5][6][7][8][9][10][11][12](英)阿兰·艾伯斯坦:《哈耶克传》,秋风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出版,第304/16/11/30/65/127/242/306/343/371页。
[13]哈耶克致 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次会议的开幕词,题目为“自由与交流”,参见:哈耶克:《哈耶克论文集》,邓正来 选编 译,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66页。
[14][15]“自由与交流”,参见:哈耶克:《哈耶克论文集》,邓正来 选编 译,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56/554页。(再也律师·戴兴利)
来源:北大法律信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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