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刘小枫 救赎 身体 灵魂
摘要:刘小枫的西方现代基督教神学思想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思想文化界曾激起强烈反响,九十年代的中国社会在转型期引发了一系列社会危机与现实问题,救赎意识便在此时成为一种精神渴求引起了九十年代文学的注意。本文就刘小枫作品中出现的救赎意识进行了分析。
刘小枫说过:“我从美学、心理学、哲学转向神学,首先是出于个人信念,随之是学术之意向。”〔1〕他认为神学不仅是最美、最艰深的知识学,更是与每一个体的实存本身的问题贴和最紧的知识学,是关于人之成人的知识学。按照西方现代新教神学的观点,宗教信仰纯粹是个人的事。所以我们对刘小枫本人的价值取向毋须深究,在这里,我试图关注的是他的作品中出现的救赎意识。
一、关于“救赎”的界说
“救赎”是一个宗教术语。按照基督神学的基本理解,如果宗教是指负有罪性的人的悔改活动,那么“救赎”则是指这个活动的过程。据《旧约全书》记载,那时常常会将土地和奴隶转让、抵押后又重新赎回,在这种情况下,赎回实际上就是付出一些代价把它们(或他们)从奴役状态下解救出来,这也是“救赎”最初所表现的一种商业意义。可正是这个词,在以后的《新约全书》里却被人们用来说明上帝对他的子民所采取的 论文检测天使-免费论文检测软件http://www.jiancetianshi.com
第一个施恩行动:由于某种原因,人们走上了歧途,离开了上帝,离开了故土,流落异邦,受人奴役,于是上帝把他们从奴役中解救出来,使他们重新返回到自己的土地上。今天,人的转让或受奴役主要是在灵性上的,是人类本身的罪恶在奴役人,使人远离了上帝,背叛了上帝,人理应受到惩罚。就在人类处于一筹莫展、毫无希望的困境中时,上帝让耶稣基督来到了人类中间,让他替人类背负罪恶,成为被诅咒的对象。当基督主动献出自己的生命流血死去后,他便完成了拯救人类的任务,为人类争得了永久的救赎,并得到了群神永远的歌唱。
基督教强调世界是一个“涕泣之谷”,是一个罪恶的充满苦难的世界,人类因分割而冲突,因冲突而防备,因防备而疏离,因疏离而至孤独,超越人类的不幸处境需要上帝的神恩,需要救赎之爱的拯救,以爱去分担所有不幸者所遭受的苦难和凌辱。拯救深渊与拯救的主题乃是西方文化中涉及伦理——宗教价值的恒常主题,在犹太基督教文化精神传统看来,人既能堕落也能得到拯救。
由“救赎”的渊源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堕落,并且早就懂得,在他们的灵性长期被深深的黑暗所包围时,需要一个带路人,把他们从怀疑困惑的黑暗中拉出来,带着他们一道进入光明和肯定的地方。这就是救赎深刻的意义,它的目的是实现正确而又适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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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为什么要救赎
九十年代的社会转型使当代中国进入了一个特征渐趋明显、形态渐趋完善的发展阶段。逐渐成熟的市场经济,蓬勃发展而又丰裕多样化的商品生产,旺盛的消费需求和不断提高的消费水准,政治与文化的多元化,都展现了社会在发展进程中的积极风貌。
但是另一方面,中国社会也因激烈的转型而一直处在不断的变革中。特别是随着一切文化行为和文化经验在几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入商品的洪流,大量曾经受到约束和压抑的人的各种欲望被最大限度的释放了出来,它们在成为经济发展动力和源泉的同时,也为国民在物化的世界里沉溺于物欲提供了宽阔场地。作为本体生命的正常基本需求,物欲的满足毋庸置疑是应当被肯定的生理需要,但它必须以服从正确恰当的理性调配为前提。然而,在当代中国社会的转型期间,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导致了价值颠倒,理性消亡。正是由于暂时的理性缺失,物欲变得狂妄自大,开始疯狂的腐蚀着社会的肌体。面对物欲泛滥而导致的精神上的自我迷失、对人生叩问和理想追寻等精神价值取向都处于悬置状态、人的主体性被自我物化后消融在日常的生活流中成为时代精神危机产物的现实,通过理性营造的高雅、文明精神开始溃败,丰盈的主体和高贵的精神逐渐萎缩。
另外,随着当代社会信息科技知识的迅猛发展,中国己经不可避免的被来势汹涌的后现代主义所席卷。不可否认,作为对现代主义的超越,后现代主义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极大的冲击了传统的思维方式,为人们提供了一种观看世界的全新视角。它所倡导的大众而非个人的创造性,以及对多样性、差异性、非连续性和开放性的强调,都极大地拓宽了人类思维空间,促使了人的主体意识不断向纵深发展。
然而,在人们对自身的认识有了新飞跃的前进过程中,后现代主义对传统理性主义和现代主义进行的反思和批判,却表现出一种盲目否定一切的极端化态度。它否定了传统理性主义和现代主义一切尚有建树的价值和内涵,并对它们进行怀疑、否定、解构和颠覆意义上的全面、彻底的批判。不仅如此,由于过于强调事物的多样性、差异性和不确定性,他们还竭力主张追求一种一次性消费的文化态度,推行一种反对一切蕴涵深度的文化精神而追求认知的平面化、反对一切整体的充实感而追求事物的零散化的思维方式。在后现代主义一次性消费思潮的冲击下,寻找刺激、新奇、不安定、混乱和破碎逐渐形成为一种新的多元的时尚审美。在价值的“诸神混战”后,艺术价值的特殊性轻易就能否定道德的普遍性,阅读文本的自由想象也可以轻松动摇不可或缺的理性基础,至于解构的游戏精神,更是可以随意取消理性的真理。人们对理想道德的彻底回避、对当代社会理性的有意疏离、对直逼人心的文学品格的漠不关心,使得恐怖的欲望祛魅下,主体分裂,真实缺席,意义解构,“欲望化叙事”、“肉身化狂欢”的盛行,使审美的超越溃变为了欲望的投合,作家们完全沉醉在光怪陆离的个人欲望话语彩妆中涂脂抹粉,却对人世间残存的诗意与理想、对人类心灵需要的普遍性关注视而不见。
然而,人类生存的一个基本条件就是应当有某种无限伟大的东西,使人类能永远对它顶礼膜拜。一旦失去了它,人们将无法生存下去。这种无限伟大的东西就是一种精神、理性与审美能力的合体。没有它们,个体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将与社会完全对立起来,感觉、本能、情感、无意识及内在体验也会片面夸大,其结果必然导致人们的道德责任冷漠化,审美习惯粗俗化,理想追求虚无化,行为方式非理智化。特别是当对个体感性存在及主体自身直觉经验的探讨一旦脱离了理性精神与实践活动的制约,个体就会极力寻求一种绝对自由的自我实现,从而陷入唯我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的悲观绝境,而这也是人类困苦和危机的思想根源。
[8]电大学习网.免费论文网[EB/OL]. /d/file/p/2024/0424/fontbr /> 三、刘小枫的救赎:身体或灵魂的选择
刘小枫认为西方精神的最高境界是受难的人类通过耶稣基督的上帝之爱得到拯救,人与亲临深渊的上帝重新和好,耶稣基督的上帝“在未来将改变一切,把人从罪恶、苦难和死亡中解救出来,把人类引向终极正义彻底的和平和永生的上帝……无论什磨苦难和不幸都不能扼杀上帝在耶稣的受难中启不给我们的拯救之爱和希望……”〔2〕。刘小枫所说的“拯救”,是正视苦难、弘扬爱心、迈向超越,即不断地超越苦难、罪恶与不义,最终获得拯救。刘小枫认为人在自己的悲惨处境中无力自救,只有依靠上帝的救恩,把救赎的温爱带到每一个苦难生灵的深处。在他看来基督教信仰根本否定人能够靠自己的力量修身养性、行善为义,人靠自己找才不到终极的真理和生命的归属,只有上帝自己来找人,向人启示自己,人才能回归上帝,相信上帝救赎的人,可以重新找到生命的意义与价值的本源。刘小枫所谓的爱,虽与世俗的爱有联系,却在质上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具有至上价值的绝对的爱,是包容了一切人和一切事物的至善。他认为个体生命通过荣显水恒的圣爱获得了自身最终的意义和价值。刘小枫认为个我之爱怎堪承受生命之重,世间惟有超越凡俗的圣爱可载负一切,并认为爱的真谛在于奉献,他将自我牺牲的爱看作是上帝之爱的一个典范和象征,意指着上帝超愈任何法则和限定的救赎之爱,刘小枫还进而认为上帝所倡导的爱是给予的、倾身倾心的爱,决非互惠的爱,“基督教的圣爱要求超越人的本然情感……提升到神性信念的透明性中来……爱最终意味着感性个体与绝对的至高无上的纯全存在的相遇”。〔3〕刘小枫强调,正因为基督教的爱以至善至爱至美的纯全存在为依据,他才成为超越现世形态和自然形态的一种拯救力量,圣爱凌驾于道德的绝对命令之上,对邻人的爱、自爱都只能从圣爱之中引导出来。不仅如此,刘小枫还提出爱应清除现世人伦的褊狭和秩序,宝玉的“情不情”就是对“亲亲”原则的抵制,情要超越伦常之情才不至受现世社会规定的侵害,“摆脱了自然的偶然因素,才使得爱心得以广被众生”。〔4〕
刘小枫的《沉重的肉身》以现代性伦理的叙事为纬语,演绎着现代之后的个体偶在以身体之维去体认和追寻人生意义和生活幸福的可能性,也即以身体为体验场,以个体身体的亲在展开对幸福的自身想象。正如刘小枫所言:“伦理问题,就是关于一个人的偶然生命的幸福以及如何获得幸福,都围绕着一个人如何处置自己的身体。”〔5〕身体在现代己经不再充满痛苦和压抑的沉闷的叹息,现代个体实实在在地拥有肉身,那么,身体可否有能力去设想幸福和自由的生存景观呢?
刘小枫在他的书中大加称赞卡尔维诺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和昆德拉的《被背叛的遗嘱》,因为这两本著作所体现出的强烈的世纪末使命意识,正暗合了他一直在探讨的对社会、对人类含着悲悯救赎的伦理问题:什么才是一个人偶然生命的幸福,应该如何追求这种幸福?
如他的《诗化哲学》、《拯救与逍遥》准确地记录了这个时代难以磨灭的思想印迹,《沉重的肉身》也始终努力把握着这个时代的本质疑问:在苏格拉底讲述的“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中,面对生活,我们该选择代表感官适意、享受和幸福的卡吉娅还是辛劳、沉重却美好的阿蕾特?如果选择后者,为了体验美好的生命,却让身体因承受灵魂而变得沉重是否又真的有必要?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犹豫着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尽管我们早就清楚,卡吉娅的幸福与不朽在于她只知道感觉自己身体的悲欢,而阿蕾特却能通过身体成为灵魂的居所而感受到一切美好的声音和景致,虽然,身体也会因为承负灵魂而辛劳沉重。正是我们的犹豫,现实中物欲泛滥,肉欲狂欢,而精神却在无情的消费和亵渎中逐渐萎缩。
为了在后现代的社会里为个人找到判断幸福与生命价值的标准和追求幸福与人生意义的途径,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叙述中,刘小枫把一种蕴涵个体在世态度的宗教伦理救赎的意识和情绪,沉淀在了灵与肉的交战中:对卡吉娅或阿蕾特的必然选择,代表的是人的身体与灵魂争夺支配权的必然冲突。卡吉娅带给人的幸福生活虽然轻逸,但只是享乐,她会使人的身体脆弱不堪,心灵没有智慧:阿蕾特却能使人的身体成为灵魂的仆人以此拉住神明的衣襟,从而使生活因为沾染了神明的光润而变得美好。作为有选择能力的主体—人,赫拉克勒斯也许最初会沉溺于身体的在世只服从于身体的卡吉娅的轻逸,可一旦他接触到另一种由灵魂产生的身体的负重,在精神与肉体的互相重叠中,在体会到身体仅有的一次性却十分丰蕴的命运价值的阿蕾特后,他便能察觉到前者的虚无、肤浅和贫乏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仿徨。的确,“灵魂与肉身在此世互相寻找使生命变得沉重,如果它们不再互相寻找,生命就变轻。当肉身不再沉重,身体轻飘起来,灵魂也就再也寻不到自己的栖身之处。”〔6〕在当代社会,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越堕落就越快乐,然而在纯粹物质的、不断重复的、随意轻率的肉欲狂欢中,人的身体却越来越迟钝和麻木,甚至丧失辨别差异的能力,这也是他们无法否认的事实,那就是越快乐越惶惑,快乐是短暂的,而惶惑却无处不在。所以,要想在迷失自我的地方找回自我,找回一种情感的深度,必须依赖灵魂精神的视觉。只有维护精神的完整,肉身的意义才能得到承认进而提升为生活最充实的象征,而不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不难看出,在刘小枫对宗教伦理中美好的认同中,救赎展现了它关注个人灵魂的独具魅力的宗教包容。
参考文献:
〔1〕刘小枫.走向十字架上的真——二十世纪基督教神学引论,上海三联书店,1995: 2.
〔2〕刘小枫.走向十字架上的真——二十世纪基督教神学引论,上海三联书店,1995: 140-141.
〔3〕刘小枫.拯救与逍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 322
〔4〕刘小枫.拯救与逍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316.
〔5〕刘小枫.沉重的肉身,华夏出版社,2004:71.
〔6〕刘小枫.沉重的肉身,华夏出版社,200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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