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作家塞林格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在美国社会和文学界产生过巨大影响,被誉为“现代经典”。这部小说以细腻而深刻的笔触,细致入微地刻画了主人公霍尔顿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态,孤独、彷徨、无奈以及对传统价值观的蔑视,这不仅仅是其个人的感受,更是二战后美国青年一代的人生困惑。
【关键词】《麦田里的守望者》;美国青年;人生困惑;性格解析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青年普遍产生了对人类文明的幻灭感。战争的杀伤力和毁灭性越来越超过人类的控制能力。50年代的冷战和麦卡锡主义破坏了人类互相理解,相互信赖的基本生存环境,人们感受到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和孤独。青少年的成长也摆脱不了这种时代病的影响,形成了所谓“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1]“垮掉的一代”并不像他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完全颓废。相反,他们怀有积极的社会参与意识和文学理想,他们把重铸美国社会和文化看作自己的责任,向所有的传统价值观和学院派文学艺术发起了一场抗争,《麦田里的守望者》就是这种抗争的典型代表。
《麦田里的守望者》着力刻画了在理想幻灭、精神崩溃边缘彷徨的青年一代的心理困境。许多像霍尔顿那样的中产阶级子弟怀疑物质至上的生活是否真有意义,不愿意把自己纳入“上大学——坐办公室——挣大钱”[2]的成功者轨道,但强大的社会势力逼迫他们去迎合社会潮流。他们不得不放弃学生时代的浪漫主义去接受单调沉闷的生活节奏,尽管家庭和社会能够为他们提供较好的物质生活,但他们仍然感到精神压抑、前途渺茫。他们在进行着对社会反抗与抵制,但采取的是逃避现实的消极做法。正因为如此,史学家把美国的五十年代称为“懦怯的五十年代”。[1]有的青年采取否定一切的无政府主义态度,有的以越轨生活表示对现实社会秩序和风尚的叛弃,也有的企图在东方哲学和宗教中寻找人生答案。
患有失望、孤独、恐惧和厌世综合症的小说主人公霍尔顿,是战后美国青年精神状态集中化、典型化、具体化、艺术化的再现。霍尔顿出身律师家庭,父母能为他提供宽绰的物质生活和走向未来的机会。人生之路对他似乎平坦宽敞,但他却偏偏感到前程暗淡。虽然物质成功无法赋予生活以精神意义,这一点霍尔顿或许意识模糊,但他强烈感觉到未来生活残缺不全。霍尔顿代表了当时处于思想混乱和精神压抑境态的美国青年。他开始察觉个人与周围世界格格不入的关系,并开始与家庭、学校和社会离心离德。出路有两条:一是学会在现行社会环境中随遇而安;二是确立新的价值标准,自行其道。霍尔顿不愿意继续过浑浑噩噩的日子,无法与对他构成威胁的社会妥协,决心弃而远之;但他既无足够的自觉意识,又缺乏勇气胆略,无法发现人生新路。否定后便束手无策,身陷泥潭,弃暗不知所投,自拔不得来归,像是登上悬崖,断了后路却无前径。人生何去何从,只剩下绝望的困惑与反思。
霍尔顿的出走是对现实的反叛。他认为不必为“求学问,出人头地,以便将来可以买辆混账的凯迪拉克(高级轿车)”[3]这个目标奋斗,以荒疏学业作为一种消极抵制。学校作为攀登成功之塔的梯子,整体上遭到霍尔顿的否定。虽然霍尔顿感到学校环境令人窒息,但他的反叛意识是抽象、笼统和混乱的。这表现在他对读书与买汽车因果关系的推理上,也表现在他本人热衷谈论女人、酒和性的事实上。他看不惯世上现行的一切,但理不出精神失意“一百万个原因”中的主次。因此反叛主要是一种愿望,产生与前途无所寄托的受挫感和失落感造成的逆反心理,表现为模糊而又强烈的厌世情绪。
霍尔顿出走的三天,又是绝望中的奔波求索。他所求甚多,比较现实地希望找到同情和理解,也浪漫地追求想象中的英雄主义。但他真正追猎的是潜意识中的自我价值。他觉得自己被世界淹没,难以发现。“每次穿过马路之后,你总有一种像是失踪了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不会永远往下走,谁也再见不到我了”。[3]这是城市社会个人价值丧失感,这种预感是一种危险的死亡信号。霍尔顿不愿被社会消化分解,拼命追寻自我的踪迹,最后在存亡与消失仅为一念之差的悬崖上发现了自己。
十六岁的霍尔顿盲目地寻找人生“大问号”的答案,必然力不从心,四面碰壁。病急乱投医,救治不成,加深了精神痛苦。《麦田里的守望者》并不直接追溯霍尔顿精神危机的起因,而是把焦点集中在危机达到高潮的三天之内。三天里,霍尔顿寓言般地登上了天路历程,在现代世界里求访“先知”。他先遇酒吧女郎,但她除了喝酒与卖笑什么也不懂;他约来女同学萨丽,但她太乐于接受通行的准则,两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他找到在大学深造的旧友卡尔,卡尔劝他去精神病医院作一次检查。最后,霍尔顿登门造访他最敬重的博学多才的安多里尼先生,安多里尼赐以箴言:“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3]他找的人一个比一个有学问,但最后谁也无法给予他答案和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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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顿的心理困境,总体上产生于社会与个人的矛盾,而具体地产生于他这个儿童与成年更替的年龄。从年龄上讲,霍尔顿处在一个关键的过渡时期,这是个从未成年人步入成年人的生理心理激变阶段。作为社会的人,他的角色、地位正进行着令人不安的演变和波动。此时,内心的心理压力甚至强于来自外部的社会压力。他得不到师长的指点和父母的关怀,孤身一人告别童年的“快乐园”,步入陌生的、在他心目中是敌对的成年人世界。
霍尔顿简单化地将世界一分为二。儿童世界是快乐园,成人世界是死亡谷;儿童是天使,成年人是魔鬼。这种几乎蛮横的绝对化和极端化,符合青少年冲动型心理特征,因此不必追究其科学性如何。“那些成年人要是睡着了嘴巴张得挺大,那简直难看极了,可是孩子就不一样。孩子张大了嘴巴,看上去仍然不错。他们甚至可以把口水流一枕头,但他们那样儿看上去仍然不错。”[3]霍尔顿的判断主要出自非理性的强烈感觉爱憎,甚至可以爱屋及乌。尽管如此,他对成年人世界的否定就是对现实社会的批判,这一点毫无疑问。
在霍尔顿看来,孩子们无忧无虑,生活在一个清白无辜的世界里。在他自叙中艾里、菲苾及每个孩子都得到赞扬。他总希望别人称呼他“孩子”,唯有的快乐也仅存于对孩提时期的回忆之中。而成年人则代表了世间的伪善和堕落,生活在尔虞我诈,浑浊不堪的伪君子世界。整部小说中,成年人世界成员没有一个堂堂正正:母亲只知道疼爱他,但不理解他;父亲打着主持公正的法律旗号谋取私利;哥哥虽有创作才能,但却写低级剧本赚钱,出卖自己;他只对祖母有好感,可惜她老糊涂了,每年至少四次给他寄钱过生日。走出家庭,他遇见的是拉皮条的男人和卖弄风情的女人;牧师装出神圣的腔调,令人作呕;校长“像娼妇一样巴结人”[3]。就连他尊敬的两位老师也不可避免的带着成年人的污点:斯宾塞先生待人心善但极度无能;安多里尼先生学识渊博但只会高谈阔论。
作为作者的代言人,霍尔顿的经历和思想体现了作家本人对人生及人类生存现状的严肃思考。霍尔顿的苦恼是青年成长过程中的苦恼,他的苦恼既有他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特殊性,又具有某种超越具体时代、具体社会的广泛性和普通性。因此,《麦田里的守望者》中关于青年成长过程中所遇到的困境的思索,对于我们当今社会仍然富有启发意义。
参考文献
[1] Jonathan Baumbach, The Landscape of Night-mares: Studies in the Contemporary American Novel,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1965
[2] Bloom Harold, J.D. Salinger: Modern Critical Views, New York: Chelsea House, 1987
[3] 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桂林:漓江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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