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新闻爆出了一个事情，西安长安区高望堆村原村长李为正跳出来举报村支书陈全民，说村支书黑了村里的10万块钱，这个事情经长安区检察院调查后提起公诉，一审以贪污罪判了村主任李为正14年，判村支书陈全民9年，[①]可以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村民和国家屁股纹丝不动就抓出了两个贪污犯，不亦乐乎。
但是不是所有的贪污犯可以坐着就把他们抓起来，大家需要总结经验，然后行动起来，审查这个案件的审判过程中，我们可以总结出来这样几个农村拆迁和征地中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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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是村长是拆迁补偿和征地补偿工作中的纽带。这个纽带的作用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上面要统计补偿的对象，需要村长配合进行统计，补偿款也是先要下发给村委会，这个需要村长去协调分配，因此村长在这个里面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在这个案子里，村长李为正就是利用这样的权力，开动丰富的想象力，给村民许某造出一个9.8亩地的“树园子”，套回赔偿金26.4万元；给村民郑某造出一个15.5亩地的“树园子”，套回赔偿金38.6万元；给村民田某造出一个10亩“树园子”，套了65万赔偿款。
第二个潜规则就是统战村支书是从中吃喝的关键。村支书是党的人，是上面的人，听从乡镇的领导，因此代表的是组织拆迁或者征地的人的利益，他在村子里的作用是要把上面的意思布置到村子里，同时对村子里的班子进行监督，因此村支书对补偿对象的统计和补偿款的分配是有监督权的，并且村支书对村子里的情况又熟悉，如果没有村支书的同意和支持，村长的小聪明是无法发挥的。所以村上要想吃喝，必须要统战村支书。反过来说，在这个案子里，村支书是村长唯一贿赂统战的人，前前后后大概给了24.72万，所以也可以断定村支书是村长贪赃枉法的最大也是唯一障碍。
第三个潜规则是征地补偿款是被鱼肉的主要对象。原因是在农村，村民用地都是免费的，只有房子是自己掏钱盖得，所以村民自然对房子补偿特别关注，而且在西安、咸阳等地区，都有非常清楚的行政规章对怎么补偿房子进行规定，主要就是房子面积、装修部分以及外墙这么三个部分，而且还规定了细致的羁低的价格，所以村民对自己的房子值几毛钱是比较清楚的，这个钱谁也不敢拿，要是拿了村民肯定跟你急。但是地不一样，地是集体的，把哪个村民的地征收了，就再给他分块地，被剥夺感不强，不容易引起村民的强烈诉求，最近我了解到咸阳市某县某镇因为修路拆迁，许多村民的房子被拆迁以后，就只分到了房屋的补偿款，而根本不知道还有土地的补偿款，这些钱去哪了？看看高望堆村的情况你就明白了。
第四个潜规则是在土地的用途上做文章来套钱。农村土地在征收的时候根据土地用途的不同价值也不同，所以一听说土地要征收，胆子小的在地上开始种植物，胆子大的在上面盖 “园子”，比如“养鸡场”、“柿子园”等等。园子赔偿款明显要高于植物，在这个过程中，农民是老实的，该是植物就是植物，该是园子就是园子，一分也不多要，但是一分你也别少给。但是这个数据村长收集来了以后，村长在里面做手脚了，他恨不得瞒着村民把所有的土地都做成园子，好从中捞一把，但是因为要有身份证，所以他就只能把几个被骗到身份证的善良农民的地做成了“园子”。
第五个潜规则是拆迁过程暗箱操作，尤其是赔偿款的分配。在高望堆村，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村长把数据报上去了，上面通过支书核实了就按照这个数据把钱给拨下来了，拨到了长安区韦曲接到办事处，这个办事处代管着村上的账户，也就是说这个韦曲街道办事处是补偿款分配的一个连接点，通过这个纽带把钱分配了下去。整个过程是完全封闭的，村民不知道上面拨了多少钱，分别给谁拨了，出钱的人也没有主动公示分配情况。
这个事情是很奇怪的，因为在这个买卖中，出钱的人其实可以有个很好的办法防止村长从中谋取不义之财，那就是向村民公示村长提供的补偿明细表，并且公示自己掏了多少钱，具体给了谁谁谁，这样一来，那些“被建园”的村民就可以站出来举报说，我根本没有收到一毛钱，这个钱被贪污了。但是更聪明的出钱人没有这样作，原因很简单，拆迁和征地这个事情很麻烦，政府在中间做这个事情，政府说这个事情你出一笔钱，然后这个事情政府包了，也就是只有采用“承包制”，出钱人才会真正不管这个钱到底怎么样了。
第六个潜规则是农民的土地的价值被政府和开发商合谋分了，不公平，但是大量集中的钱能提高GDP，这是整个拆迁的最终真相。中国人还再做一个事情跟这个很像，那就是大家拼命存钱，银行拼命向国企贷款，国企把钱花了，银行资产不良了，国家就用大家缴纳的税款冲银行里面的欠款，把银行的资产报表弄漂亮。
【作者简介】
刘浩，陕西永嘉信律师事务所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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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电大学习网.刑法学论文参考[EB/OL]. /d/file/p/2024/0424/pp [①] 主任支书反目引出贪污双双获刑，人民网。http：//unn.people.com.cn/GB/14793/21791/1143615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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