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海外留学回来的孩子，一心想考公务员，从官场下海经商的父亲就是不想让儿子从政，父子俩发生了争执。朋友带着我去做那位“海归”的思想工作。
你为什么要当公务员？我问。
那孩子说：我发现在中国做公务员十分轻松，并且我当上公务员之后一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又贪又占，我一定会好好地“为人民服务”，做一个优秀公务员。
我说，根据我对中国当前政治制度的研究，一心一意地去“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是当不好的，要么下课，要么进监狱。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中国的官员都是“组织”任命 的，无需“为人民服务”，只能为领导服务。如果你只为人民服务，就会得罪领导，而得罪领导之后，要么下课，要么就会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起来。你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思想已不符合中国的国情，不懂得官场潜规则，无法深入中国大陆公务员的队伍，就像油难溶于水一样。
他父亲说：他还没当上公务员呢，就开始给我惹麻烦了，前不久他看见一些人在省政府门前上访，有几个访民被警察架走了，他就上网发了帖子批评政府不能公正地对待访民。当天晚上就被警察找上门来带走了。如果不是他妈妈出面找了几个老战友，他小子说不定现在还在里面呆着呢。
那孩子说：其实我也很纠结，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能为自己的国家进步出一把力，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要说吃喝享受，我爹这辈子挣得够我家几辈人享用的，我之所以想去当公务员，就是想作为另类进入这个陈旧的体制，试图以自己的观念去影响它，改造它。
我说：本着对国家、对民族负责的精神，我真的希望你能进入公务员队伍。但本着对你个人前途有益的心情，我不希望你进入公务员队伍。何去何从，最好还是你自己拿主义。
最终，那个“海归”还是放弃了公务员考试，进入了一家民营企业。对此我一直难以释怀，我不知道我对他的劝告是对还是错。现在，有“为人民服务”之心的人不想或难以进入公务员队伍，而没有为人民服务之心的人却挤扁了头往公务员队伍里钻。就像一些信仰共产主义的人不愿意或加入不了组织，而不信仰共产主义的人为了做官，又千方百计地混进组织里一样。这是一个人的悲哀，还是一个国家的悲哀呢？
【作者简介】
司马当，本名李利，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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