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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美文最新文章
  • 丰子恺:渐2017-09-23

      丰子恺:渐  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的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在不知不觉之中,天真烂漫的孩子“渐渐”变成野心勃勃的青年;慷慨豪侠的青年“渐渐”变成冷酷的成人;血气旺盛的成人“渐渐”变成顽固的老头子。因为其变更是渐进的,一年一年地、一月一月地、一日一日地、一时一时地、一分一分地、一秒一秒地渐进,犹如从斜度极缓的长远的山坡上走下来,使人不察其递降的痕迹,不见其各阶

  • 丰子恺:野外理发处2017-09-23

      丰子恺:野外理发处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手倦抛书,而昼梦不来,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画图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贴的构图。但妥贴的构图不可常得,剃头

  • 丰子恺:杨柳2017-09-23

      丰子恺:杨柳  因为我的画中多杨柳,就有人说我喜欢杨柳;因为有人说我喜欢杨柳,我似觉自己真与杨柳有缘。但我也曾问心,为什么喜欢杨柳?到底与杨柳树有什么深缘?其答案了不可得。原来这完全是偶然的:昔年我住在白马湖上,看见人们在湖边种柳,我向他们讨了一小株,种在寓屋的墙角里。因此给这屋取名为“小杨柳屋”,因此常取见惯的杨柳为画材,因此就有人说我喜欢杨柳,因此我自己似觉与杨柳有缘。假如当时人们在湖边种荆棘,也许我会给屋取名为“小荆棘屋”,而专画荆棘,成为与荆棘有

  • 丰子恺:白鹅2017-09-23

      丰子恺:白鹅  抗战胜利后八个月零十天,我卖脱了三年前在重庆沙坪坝庙湾地方自建的小屋,迁居城中去等候归舟。  除了托庇三年的情感以外,我对这小屋实在毫无留恋。因为这屋太简陋了,这环境太荒凉了;我去屋如弃敝屣。倒是屋里养的一只白鹅,使我恋恋不忘。  这白鹅,是一位将要远行的朋友送给我的。这朋友住在北碚,特地从北碚把这鹅带到重庆来送给我,我亲自抱了这雪白的大鸟回家,放在院子内。它伸长了头颈,左顾右盼,我一看这姿态,想道:"好一个高傲的动物!"凡动物,头是最主要部分。这部分的形状,最能表

  • 丰子恺:山中避雨2017-09-23

      丰子恺:山中避雨  前天同了两女孩到西湖山中游玩,天忽下雨。我们仓皇奔走,看见前方有一小庙,庙门口有三家村,其中一家是开小茶店而带卖香烟的。我们趋之如归。茶店虽小,茶也要一角钱一壶。但在这时候,即使两角钱一壶,我们也不嫌贵了。  茶越冲越淡,雨越落越大。最初因游山遇雨,觉得扫兴;这时候山中阻雨的一种寂寥而深沉的趣味牵引了我的感兴,反觉得比晴天游山趣味更好。所谓“山色空蒙雨亦奇”,我于此体会了这种境界的好处。然而两个女孩子不解这种趣味,她们坐在这小茶店里躲雨,只是怨天尤人,苦闷万

  • 丰子恺:怀李叔同先生2017-09-23

      丰子恺:怀李叔同先生  他出身于富裕之家,他的父亲是天津有名的银行家。他是第五位姨太太所生。他父亲生他时,年已七十二岁。他坠地后就遭父丧,又逢家庭之变,青年时就陪着他的生母南迁上海。在上海南洋公学读书奉母时,他是一个翩翩公子。当时上海文坛有着名的沪学会,李先生应沪学会征文,名字屡列第一。从此他就为沪上名人所器重,而交游日广,终以才子驰名于当时的上海。后来他母亲死了,他赴日本留学的时候,作一首《金缕曲》,词曰:“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株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

  • 丰子恺:旧上海2017-09-23

      丰子恺:旧上海  所谓旧上海,是指抗日战争以前的上海。那时上海除闸北和南市之外,都是租界。洋泾浜(爱多亚路,即今延安路)以北是英租界,以南是法租界,虹口一带是日租界。租界上有好几路电车,都是外国人办的。中国人办的只有南市一路,绕城墙走,叫做华商电车。租界上乘电车,要懂得窍门,否则就被弄得莫名其妙。卖票人要揩油,其方法是这样:  譬如你要乘五站路,上车时给卖票人五分钱,他收了钱,暂时不给你票。等到过了两站,才给你一张三分的票,关照你:“第三站上车!”初次乘电车的人就莫名其妙,心想

  • 丰子恺作品_丰子恺散文集2017-09-23

    丰子恺作品_丰子恺散文集

  • 李广田:“我听见有人控告我”2017-09-23

      李广田:“我听见有人控告我”  十一月二十六日,我带了书包到学校。借用 W. 惠特曼诗题为“一二·一”惨案而作。  我听见有声音向我控告:  “先生,你是来上课吗?”  为了争取言论自由,  为了抗议无理的压迫,  他们罢课了。  我心里暗暗答道:  “我不是来上课的。”...

  • 李广田:我们的歌2017-09-23

      李广田:我们的歌  ── 拟民歌体──  我们有海呀没有船,  我们有路啊没有车,  我们有土地呀不能耕种,  我们耕种了不能收割,  我们收割了依然饥饿,  我们有话呀不敢直说。  我的问题啊要你回答,  你说这倒是因为什么?  我们的海上啊要有大船,  我们的路上啊也要有车,...

  • 李广田:给爱星的人们2017-09-23

      李广田:给爱星的人们  (一连读到几个人的诗和散文,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赞美着天上的星星。)祝福你爱星星的人们,  你们生于泥土  而又倦于泥土的气息。  我呢,我却更爱人的星,  我爱那作为灵魂的窗子  而又说着那 无声的  温语的人的星星。  你还说“白云间的金星是美丽的,  而万里无云的星空却更美。”...

  • 李广田:消息2017-09-23

      李广田:消息  南国的冬日,树木还是葱茏的。  夜来沉睡中,我做了风雪道上的行军梦,  醒来不胜寒,却惊讶于窗前的一片绿。  七千里外飞来了新消息:  “家园的池塘中已结了一层冰……  哥哥行前埋在地下的旧军衣  又被我掘起来穿上了,  不是为了冷,是为了生,要先去死!”...

  • 李广田:上天桥去2017-09-23

      李广田:上天桥去  “上天桥去吗”孩子想,  “上天桥去吗”爸爸讲,  那么,上天桥去吧,去──  让电车作一条游龙,在人海中  在灰海中 在西南风的海中  叮当叮当 拖一身蚂蚁  上天桥── 天桥在那方!  三月天 是风筝的天,  江南燕子 不惊讶天上的侣伴吗?...

  • 李广田:土耳其2017-09-23

      李广田:土耳其  是英吉利吗,是法兰西?  也有人说他是土耳其。  反正他是个异邦人 把旅途  终止在这乡村了。  在这里 听不到礼拜堂的  经声 祈祷声,  却只有几声午鸡 象几声哀吟,  算报告了这人的归去。  是虎列拉呢,还是猩红热,  这有谁知道?又有谁说他是怀乡病。  但这里的居民 是不懂得...

  • 李广田:那座城2017-09-23

      李广田:那座城  那座城──  那座城可还记得吗?  恐怕你只会说“不”,  象夜风 轻轻地吹上破窗幕,  也许你真已忘去了  好象忘去 一个远行的旧相识,  忘去些远年的事物。  而我呢,我是个历史家,总爱翻  厚重的旧书页 去寻觅  并指点出一些陈迹,  于是,我重又寻到了──...

  • 李广田:流星2017-09-23

      李广田:流星  一颗流星,坠落了,  随着坠落的  有清泪。  想一个鸣蛙的夏夜,  在古老的乡村,  谁为你,流星正飞时,  以辫发的青缨作结,  说要系航海的明珠  作永好的投赠。  想一些辽远的日子,  辽远的,  沙上的足音……...

  • 李广田:访2017-09-23

      李广田:访  在一座古老的客室里,  听边城一声啼鸡。  午后一时。  主人不在,原不曾有过约言的。  壁上挂剑,──依然一江秋夜月,  可惜已没有起舞之意了。  只梦想:遥遥的旅途,  好春天,春的细雨。  案头梅花,开得象一簇朝雾,  寂然时,生机一室。  但是,我还有什么豪兴,...

  • 李广田:旅途2017-09-23

      李广田:旅途  不知是谁家的高墙头,  粉白的,映着西斜的秋阳的,  垂挂了红的瓜和绿的瓜,  摇摆着肥大的团扇叶,苍黄的。  象从远方的朋友带来的,好消息,  怎么,却只是疏疏的三两语?  声音笑貌都亲切,但是,  人呢,唉,人呢?  两扇漆黑的大门是半开的,  悄然地,向里面窥视了,...

  • 李广田:窗2017-09-23

      李广田:窗  偶尔投在我的窗前的  是九年前的你的面影吗?  我的绿纱窗是褪成了苍白的,  九年前的却还是九年前。  随微飔和落叶的窸窣而来的  还是九年(www.lz13.cn)前的你那秋天的哀怨吗?  这埋在土里的旧哀怨  种下了今日的烦忧草,青青的。...

  • 李广田:第一站2017-09-23

      李广田:第一站  沿着铁轨向前走,  尽走,尽走,  究竟要走向哪儿去?  我可是一辆负重的车,  满装了梦想而前进?  没有人知道这梦的货色,  除非是 头上的青天和湖里的水。  我知道,铁轨的尽处是大海,  海的尽处又怎样呢?  沿着铁轨向前走,  尽走,尽走,  究竟要走向哪儿去?...

  • 李广田:在这夏天2017-09-23

      李广田:在这夏天  在这夏天,生命正在饱满,  我思念着── 秋天。  它是那样朴素,那样哀婉,  似一个乡下姑娘,  棕色的,披一件粗布长衫。  她披着粗布长衫,  叹息着,抱一只破旧的琵琶,  走过我的窗前,  走过了旷野,荒山。  她弹着── 脚下枯叶的细语,  牧羊人的晚笛,伴着归雁,...

  • 李广田:归梦2017-09-23

      李广田:归梦  在绿野可以望见的,  是藏在丛树中的自己的家。  茅檐已经颓斜,  屋顶上满生着深深的野草,  ── 我已是几年不归了!  湿苔染上了门楣,  蜗牛停在了墙角。  迎面跑来的是当年抱过的“小黑”,  饿狼般的,它向我这样狂叫,  ── 我已是几年不归了!...

  • 李广田:异乡2017-09-23

      李广田:异乡  这边也是绿野,  那边也是丘冈;  一样的,是遍地榆钱,  一样的,是垂柳成行。  这应是故乡,  这应是自家门廊,  那里面该坐着个白发老媪,  我将去呼一声“久别的阿娘!”  歌声飞出了短墙,  那该是谁家的女郎?  是不是垂髫的阿妹?...

  • 李广田:如是我歌2017-09-23

      李广田:如是我歌  我不再去追求什么爱情,  更不再去炫耀什么虚荣。  青春的希望  是风中的飞沙,  把一切的梦幻  都付与狂风。  我只要坚实的,坚实的人生,  我只要活跃的,活跃的生命。  今后的太阳要升向当顶,  要照破那暮色暗淡  与早夜的朦胧。  人生,虽然不是理想的那样美丽...

  • 李广田:风雨时节2017-09-23

      李广田:风雨时节  簌簌的风呵,  你就这样的吹,  细细的雨呵,  你就这样的落。  没有风的春天是这样的沉闷,  没有雨的人间是这样的寂寞。  风正在吹呵,  雨正在落,  这正是我的呀我的时节,  把门儿敞开让风儿进来,  再听听细雨在说些什么:  它说,故乡正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