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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美文最新文章
  • 冯骥才:逼来的春天2017-10-09

      冯骥才:逼来的春天  那时,大地依然一派毫无松动的严冬景象,土地邦硬,树枝全抽搐着,害病似的打着冷颤;雀儿们晒太阳时,羽毛乍开好像绒球,紧挤一起,彼此借着体温。你呢,面颊和耳朵边儿像要冻裂那样的疼痛……然而,你那冻得通红的鼻尖,迎着冷冽的风,却忽然闻到了春天的气味!  春天最先是闻到的。  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它令你一阵惊喜,一阵激动,一下子找到了明天也找到了昨天——那充满诱惑的明天和同样季节、同样感觉却流逝难返的昨天。可是,当你用力再去吸吮这空气时,

  • 冯骥才:往事如"烟"2017-10-09

      冯骥才:往事如"烟"  从家族史的意义上说,抽烟没有遗传。虽然我父亲抽烟,我也抽过烟,但在烟上我们没有基因关系。我曾经大抽其烟,我儿子却绝不沾烟,儿子坚定地认为不抽烟是一种文明。看来个人的烟史是一段绝对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而且在开始成为烟民时,就像好小说那样,各自还都有一个"非凡"的开头。  记得上小学时,我做肺部的X光透视检查。医生一看我肺部的影像,竟然朝我瞪大双眼,那神气好像发现了奇迹。他对我说:"你的肺简直跟玻璃的一样,太干净太透亮了。记住,孩子

  • 冯骥才:时光2017-10-09

      冯骥才:时光  一岁将尽,便进入一种此间特有的情氛中。平日里奔波忙碌,只觉得时间的紧迫,很难感受到"时光"的存在。时间属于现实,时光属于人生。然而到了年终时分,时光的感觉乍然出现。它短促、有限、性急,你在后边追它,却始终抓不到它飘举的衣袂。它飞也似的向着年的终点扎去。等到你真的将它超越,年已经过去,那一大片时光便留在过往不复的岁月里了。  今晚突然停电,摸黑点起蜡烛。烛光如同光明的花苞,宁静地浮在漆黑的空间里;室内无风,这光之花苞便分外优雅与美丽;些许的光散布开来,蒙依稀地勾勒出

  • 冯骥才:苏七块2017-10-09

      冯骥才:苏七块  苏大夫本名苏金伞,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环,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皓齿,眸子赛灯,下巴颏儿一绺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截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

  • 冯骥才:小达子2017-10-09

      冯骥才:小达子  其貌儿不扬,短脖短腿,灰眼灰皮,软绵绵赛块烤山芋;站着赛个影子,走路赛一道烟儿,人说这种人天生是当贼的材料。没错!小达子眼刁手疾,就是你把票子贴在肚皮上,转眼也会到他手里,还保管叫你不知不觉,连肚皮贴票子的感觉也没变。可他最看家的本事,是在电车上。你在车上要是遇到他,千万别往他身上靠,否则你身上有什么,就一准没什么。  举个例子说,比方那种穿西服的小子,要是上了电车,保他没跑!因为那种小子好时髦,钱包都掖在西服裤子的屁股后边口袋里,口袋没盖,上边露着钱包窄窄一道边儿。可要想伸手把钱包

  • 冯骥才:认牙2017-10-09

      冯骥才:认牙  治牙的华大夫,医术可谓顶天了。您朝他一张嘴,不用说哪个牙疼、哪个牙酸、哪个牙活动,他往里瞅一眼全知道。他能把真牙修理得赛假牙一样漂亮,也能把假牙做得赛真牙一样得用。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耐,费猜!  华大夫人善、正派、规矩,可有个毛病,便是记性差,记不住人,见过就忘,忘得干干净净。您昨天刚去他的诊所瞧虫子牙,今儿在街头碰上,一打招呼,他不认得您了,您恼不恼?要说他眼神差,他从不戴镜子,可为嘛记性这么差?也是费猜!...

  • 冯骥才:张大力2017-10-09

      冯骥才:张大力  张大力,原名叫张金璧,津门一员赳赳武夫,身强力蛮,力大没边,故称大力。津门的老少爷们喜欢他,佩服他,夸他。但天津人有自己夸人的方法。张大力就有这么一件事,当时无人不晓,现在没人知道,因此写在下边——侯家后一家卖石材的店铺,叫聚合成。大门口放一把死沉死沉的青石大锁,锁把也是石头的。锁上刻着一行字:  凡举起此锁者赏银百两  聚合成设这石锁,无非为了证明它的石料都是坚实耐用的好料。...

  • 冯骥才:酒婆2017-10-09

      冯骥才:酒婆  酒馆也分三六九等。首善街那家小酒馆得算顶末尾的一等。不插幌子,不挂字号,屋里连座位也没有;柜台上不卖菜,单摆一缸酒。来喝酒的,都是扛活拉车卖苦力的底层人。有的手捏一块酱肠头,有的衣兜里装着一把五香花生,进门要上二三两,倚着墙角窗台独饮。逢到人挤人,便端着酒碗到门外边,靠树一站,把酒一点点倒进嘴里,这才叫过瘾解馋其乐无穷呢!  这酒馆只卖一种酒,使山芋干造的,价钱贱,酒味大。首善街养的猫从来不丢,跑迷了路,也会循着酒味找回来。这酒不讲余味,只讲冲劲,讲嘴赛镪水,非得赶紧咽,不然烧烂了舌头

  • 冯骥才: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鏊2017-10-09

      冯骥才:小杨月楼义结李金鏊  民国二十八年,龙王爷闯进天津卫,大小楼房全赛站在水里。三层楼房水过腿,两层楼房水齐腰,小平房便都落得“没顶之灾”了。街上行船,窗户当门,买卖停业,车辆不通,小杨月楼和他的一班人马,被困在南市的庆云戏院。那时候,人都泡在水里,哪有心思看戏?这班子二十来号人便睡在戏台上。  龙王爷赖在天津一连几个月,戏班照样人吃马喂,把钱使净,便将十多箱行头道具押在河北大街的“万成当”。等到水退了,火车通车,小杨月楼急着返回上海,凑钱买了车票,

  • 冯骥才:冯五爷2017-10-09

      冯骥才:冯五爷  冯五爷是浙江宁波人。冯家出两种人,一经商,一念书。冯家人聪明,脑袋瓜赛粤人翁伍章雕刻的象牙球,一层套一层,每层一花样。所以冯家人经商的成巨富,念书的当文豪做大官。冯五爷这一辈五男二女,他排行末尾。几位兄长远在上海天津开厂经商,早早的成家立业,站住脚跟。惟独冯五爷在家啃书本。他人长得赛条江鲫,骨细如鱼刺,肉嫩如鱼肚,不是赚钱发财的长相,倒是舞文弄墨的材料。凡他念过的书,你读上句,他背下句,这能耐据说只有宋朝的王安石才有。至于他出口成章,落笔生花,无人不服。都说这一辈冯家的出息都在这五爷

  • 冯骥才:好嘴杨巴2017-10-09

      冯骥才:好嘴杨巴  津门胜地,能人如林,此间出了两位卖茶汤的高手,把这种稀松平常的街头小吃,干得远近闻名。这二位,一位胖黑敦厚,名叫杨七;一位细白精明,人称杨八。杨七杨八,好赛哥俩,其实却无亲无故,不过他俩的爹都姓杨罢了。杨八本名杨巴,由于“巴”与“八”音同,杨巴的年岁长相又比杨七小,人们便错把他当成杨七的兄弟。不过要说他俩的配合,好比左右手,又非亲兄弟可比。杨七手艺高,只管闷头制作;杨巴口才好,专管外场照应,虽然里里外外只这两人,既是老板又是伙计,闹得

  • 冯骥才:大回2017-10-09

      冯骥才:大回  大回姓回,人高马大,手大脚大嘴大耳朵大,人叫他大回。  叫惯了大回,反倒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大回是能人,专攻垂钓。手里一根竹竿子,就是钓鱼竿;一个使针敲成的钩,就是鱼钩;一根纳鞋底子用的上了蜡的细线绳,就是鱼线;还有一片鸽子的羽毛拴在线绳上,就是鱼漂。只凭这几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他蹲在坑边,顶多七天,能把坑里几千条鱼钓光了。连鱼秧子也逃不掉。  甭管水里的鱼多杂,他想要哪种就专上哪种鱼;他还能钓完公鱼钓母鱼,一对对地往上钓。他钓的大鱼比他还沉,钓的小鱼比鱼钩还小。...

  • 冯骥才:绝盗2017-10-09

      冯骥才:绝盗  老城区和租界之间那块地,是天津卫最野的地界。人头极杂,邪事横生。二十年代,这里一处临街小屋,来了一对青年男女租房结婚。新床新柜,红壶绿盆,漂漂亮亮装满一屋。大门外两边墙垛子上还贴了一双红喜字。结婚转天一早,小两口就出门做事上班。邻居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事过三天,小两口去上班不久,忽然打东边飞也似来了一辆拉货的平板三轮。蹬车的是个老头子,骨瘦肉紧,皮黑牙黄,小腿肚子赛两个铁球,一望便知是个长年蹬车的车夫。车板上蹲着两个小子,全是十七八岁,手拿木棍、板斧和麻绳。这爷仨面色都凶,看似来捉

  • 冯骥才:刘道元活出殡2017-10-09

      冯骥才:刘道元活出殡  天津卫的买卖家多如牛毛。两家之间只要纠纷一起,立时就有一种人钻进来,挑词架讼,把事闹大,一边代写状子,一边去拉拢官府,四处奔忙,借机搂钱。这种人便是文混混儿。  混混儿是天津卫土产的痞子。历来分文武两种。武混混儿讲打讲闹,动辄断臂开瓢,血战一场;文混混却只凭手中一支笔,专替吃官司的买卖家代理讼事。别看笔毛是软的,可文混混儿的毛笔里藏着一把尖刀;白纸黑字,照样要人命。这文混混之中,拔尖的要数刘道元。...

  • 冯骥才:泥人张2017-10-09

      冯骥才:泥人张  手艺道上的人,捏泥人的“泥人张”排第一。而且,有第一,没第二,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  泥人张大名叫张明山。咸丰年间常去的地方有两处。一是东北城角的戏院大观楼,一是北关口的饭馆天庆馆。坐在那儿,为了瞧各样的人,也为捏各样的人。去大观楼要看戏台上的各种角色,去天庆馆要看人世间的各种角色。这后一种的样儿更多。  那天下雨,他一个人坐在天庆馆里饮酒,一边留神四下里吃客们的模样。这当儿,打外边进来三个人。中间一位穿得阔绰,大脑袋,中溜个子,挺着肚子,架式挺牛,横冲直撞往

  • 冯骥才:青云楼主2017-10-09

      冯骥才:青云楼主  青云楼主,海河边一小文人的号。嘛叫小文人?就是在人们嘴边绝对挂不上号,可提起他来差不多还都知道的那类文人。  此君脸窄身簿,皮黄肉干,胳膊大腿又细又长,远瞧赛几根竹竿子上凉着的一张豆皮。但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他能写能画,能刻图章,连托裱的事也行;可行家们说他——手糙了点儿。因故,天津卫的买卖没他写的匾,饭庄药铺的墙上不挂他的画。他于书画这行,是又在行里,又在行外。文人落到这步,那股子“怀才不遇”的滋味,是苦是酸,还是又苦又酸,只有

  • 冯骥才:蔡二少爷2017-10-09

      冯骥才:蔡二少爷  蔡家二少爷的能耐特别——卖家产。  蔡家的家产有多大?多厚?没人能说清。反正人家是天津出名的富豪,折腾盐发的家,有钱做官,几代人还全好古玩。庚子事变时,老爷子和太太逃难死在外边。大少爷一直在上海做生意,有家有业。家里的东西就全落在二少爷身上。二少爷没能耐,就卖着吃,打小白脸吃到满脸胡茬,居然还没有“坐吃山空”。人说,蔡家的家产够吃三辈子。  敬古斋的黄老板每听这句话,就心里暗笑。他多少年卖蔡家的东西。名人家的东西较比一般人的东西好卖。

  • 冯骥才:背头杨2017-10-09

      冯骥才:背头杨  光绪庚子后,社会维新,人心思变,光怪陆离,无奇不有,大直沽冒出一个奇人,人称背头杨。当时,男人的辫子剪得太急,而且头发受之父母,不肯剪去太多,剪完后又没有新发型接着,于是就剩下一头长长的散发,赛玉米穗子背在后脑壳上,俗称马子盖,大名叫背头。背头便成了维新的男人们流行的发式了。  既然如此,这个留背头姓杨的还有嘛新鲜的?您问得好,我告您——这人是女的!  大直沽有个姓杨的大户。两个没出门的闺女。杨大小姐,斯文好静,整天呆在家;杨二小姐,激进好动,终日外边跑,模样

  • 冯骥才:蓝眼2017-10-09

      冯骥才:蓝眼  古玩行中有对天敌,就是造假画的和看假画的。造假画的,费尽心机,用尽绝招,为的是骗过看假画的那双又尖又刁的眼;看假画的,却凭这双眼识破天机,看破诡计,捏着这造假的家伙没藏好的尾巴尖儿,打一堆画里把它抻出来,晾在光天化日底下。  这看假画的名叫蓝眼。在锅店街裕成公古玩铺做事,专看画。蓝眼不姓蓝,他姓江,原名在棠,蓝眼是他的外号。天津人好起外号,一为好叫,二为好记。这蓝眼来源于他的近视镜,镜片厚得赛瓶底,颜色发蓝,看上去真赛一双蓝眼。而这蓝眼的关键还是在他的眼上。据说他关灯看画,也能看出真假

  • 冯骥才:死鸟2017-10-09

      冯骥才:死鸟  天津卫的人好戏谑,故而人多有外号。有人的外号当面叫,有人的外号只能背后说,这要看外号是怎么来的。凡有外号,必有一个好笑的故事;但故事和故事不同,有的故事可以随便当笑话说,有的故事人却不能乱讲;比方贺道台这个各色的雅号——死鸟。  贺道台相貌普通,赛个猪崽。但真人不露相,能耐暗中藏。他的能耐有两样,一是伺候头儿,一是伺候鸟。  伺候上司的事是挺特别的一功。整天跟在上司的屁股后边,跟慢跟紧全都不成。跟得太慢,遇事上不去,叫上司着急;跟得太紧,弄不好一脚踩在上司的后脚

  • 冯骥才:刷子李2017-10-09

      冯骥才:刷子李  码头上的人,全是硬碰硬。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绝活。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呆着。这一套可不是谁家定的,它地地道道是码头上的一种活法。自来唱大戏的,都讲究闯天津码头。天津人迷戏也懂戏,眼刁耳尖,褒贬分明。戏唱得好,下边叫好捧场,像见到皇上,不少名角便打天津唱红唱紫、大红大紫;可要是稀松平常,要哪没哪,戏唱砸了,下边一准起哄喝倒彩,弄不好茶碗摇篮上去;茶叶末子沾满戏袍和胡须上。天下看戏,哪儿也没天津倒好叫得厉害。您别说不好,这一来也就练出不少

  • 冯骥才作品_赵丽宏散文集2017-10-09

    冯骥才作品_赵丽宏散文集

  • 赵丽宏:《周庄水韵》2017-10-09

      赵丽宏:《周庄水韵》  一支弯曲的木橹,在水面上一来一回悠然搅动,倒映在水中的石桥、楼屋、树影,还有天上的云彩和飞鸟,都被这不慌不忙的木橹搅碎,碎成斑斓的光点,迷离闪烁,犹如在风中漾动的一匹长长的彩绸,没有人能描绘它朦胧眩目的花纹……有什么事情比在周庄的小河里泛舟更富有诗意呢?小小的木船,在窄窄的河道中缓缓滑行,拱形的桥孔一个接一个从头顶掠过。贞丰桥,富安桥,双桥……古老的石桥,一座有一座的形状,一座有一座的风格,过一座桥,便换了一道风景。站在桥

  • 赵丽宏:假如你想做一株腊梅2017-10-09

      赵丽宏:假如你想做一株腊梅  果然,你喜欢那几株腊梅了,我的来自南方的朋友。  你的钦羡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书桌上,停留在那几株刚刚开始吐苞的腊梅上。你在惊异:那些看上去瘦削干枯的枝头,何以竟结满密匝匝的花骨朵儿?那些看上去透明的、娇弱无力的淡黄色小花,何以竞吐出如此高雅的清香?那清香不是静止的,它无声无息地在飞,在飘,在流动,像是有一位神奇的诗人,正幽幽地吟哦着一首无形无韵然而无比优美的诗。腊梅的清香弥漫在屋子里,使我小小的天地充满了春的气息,尽管窗外还是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我们都深深地陶醉在腊梅的

  • 赵丽宏:山雨2017-10-09

      赵丽宏:山雨  来得突然——跟着一阵阵湿润的山风,跟着那一缕缕轻盈的云雾,雨,悄悄地来了。  先是听见它的声音,从很远的山林里传来,从很高的山坡上传来——沙啦啦,沙啦啦……像一曲无字的歌谣,神奇地从四面八方飘然而起,逐渐清晰起来,响亮起来,由远而近,由远而近……雨声里,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都变成了奇妙无比的琴键,飘飘洒洒的雨丝是无数轻捷柔软的手指,弹奏出一首又一首优雅的小曲,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