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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中行:自我2017-10-14

      张中行:自我  这个题目难写,可是不得不写,因为想谈与己身有关的许多方面,先要知道己身是怎么回事。这显然不容易。对于有些事,我们有时候感到,不想像是还明白,一想反而胡涂了。己身正是这样的事物,而且也许是最突出的,可以与“存在”或“有”(其对面的“无”同)并列。比如说,一阵发奇想,想问问,我吃饭,我与某人争论,总执着有个我,这“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正是不问则已,一问麻烦就来了。可以用历史家的眼看,是由父母那里

  • 张中行:得道和望道2017-10-14

      张中行:得道和望道  参禅,开悟,得受用,心境常处于一种不为物扰、自由自在的状态,这状态经常表现于外,我们称为禅悦。多人的禅悦表现于外,互相影响,甚至推波助澜,成为风气,我们称为禅风。禅风由禅悦体现,因而同是一事,缩小说是禅悦,放大说是禅风。分开,有时不容易,也没有必要,所以这里合在一起说。  禅悦是禅悟后的所得,显然,能悦不能悦,关键在于能悟不能悟。这就引来一个问题:南宗禅,从六祖慧能到现在,时间超过一千年,出家在家四众,人数多到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是悟了的?确切的答案是不可能有的。原因很多。一是文献

  • 张中行:我的童心2017-10-14

      张中行:我的童心  碎影多种,也许以这一影为最难写。原因之一是我记忆力很坏,童年更远,“事”还勉强可以抓住一些,“心情”就恍恍惚惚,若有若无。还有原因之二,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童年少拘检,离禽兽更近,心所想,就难得有冠冕的。但躲开又有违以真面目对人之义,所以只好勉为其难,说说现在还有些影像,由翰苑诸公看不值得甚至不宜于写入青史的。分作几项,由没出息起,到有遐想止。...

  • 张中行:老温德2017-10-14

      张中行:老温德  这说的是一九二三年起来中国,在中国几所大学(主要是北京大学)教了六十多年书,最后死在中国、葬在中国的一个美国人,温特教授。温特是译音,我看过两篇介绍他的文章,都用这译音名,可是同我熟的一个海淀邮局的邮递员李君却叫他老温德。我觉得李君的称呼显得朴实,亲切,不像温特教授那样有场面气。后来听北大外文系的人说,系里人也都称他老温德。这中文名字还大有来头,是吴宓参照译音拟的,推想取义是有温良恭俭让之德。这会不会有道学气,比场面气更平庸?我想,在这种地方,还是以不深文周纳为是,所以还是决定称他老

  • 张中行:“我的朋友胡适之”2017-10-14

      张中行:“我的朋友胡适之”  胡博士是个有大名的人物。在手持玉帛的人们的眼里是这样,在手持干戈的人们的眼里似乎尤其是这样,因为如果无名,就犯不上大动干戈了。可是以他为话题却很不合适。  一是他的事迹,几乎尽人皆知,“五四”时期的文学革命不用说了,其后呢,有他自己写的《四十自述》,再其后,作了最高学府北京大学的校长,渡海峡东行,作院长、大使等等,所谓事实俱在,用不着述说。...

  • 张中行:多读多写2017-10-14

      张中行:多读多写  前面谈了有关作文的概括知识,到这里才算言归正传,谈谈怎么样才能够学会写。很多有志的年轻人以及不年轻的人,比如教师和学生家长,对这个问题特别感兴趣,希望有谁能传授个秘诀,使学生不费力而言下顿悟。有没有这样的秘诀呢?有,只是不是不费力的秘诀,而是费力的秘诀,说来平常,是“多读多写”。  这自然是老生常谈,不过,如果常谈切合实际,即使听来不新奇,我们也只好承认它。这正如说不吃饭活不了一样,听来简直像废话,我们却不能不承认它。当然,承认秘诀只是多读多写并不是什么称心

  • 张中行:“言志”2017-10-14

      张中行:“言志”  张中行自认为,因为杂览和杂写,“由禅到八股”,“称为杂学勉强”;多年所好,有书法和砚,都是半瓶醋,“但半瓶而有两种,有人称为杂家,也就可以安然受之了”(本报资料图片)我还记得当初读到张中行的《负暄琐话》和《负暄续话》时那种兴奋心情。此前多年不曾这样,此后也是如此———说老实话,包括读他后来各种着作在内。我过去把张中行的书分作三类,一类是讲人或事的,以上

  • 张中行:自嘲2017-10-14

      张中行:自嘲  自嘲可以有二解。一种肤面的,字典式的释义,是跟自己开个小玩笑。一种入骨的,是以大智慧观照世间,冤亲平等,也就看到并表明自己的可怜可笑。专说后一义,这有好处或说很必要,是因为人都有自大狂的老病,位、财、貌、艺、学等本钱多的可能病较重,反之可能病较轻。有没有绝无此病的人呢?我认为没有;如果有人自以为我独无,那他(或她)就是在这方面也太自大了,正是有病而且不轻的铁证。在病宜于及时治疗,而药,不能到医院和药店去求,只能反求诸己,即由深的自知而上升为自嘲。至于自嘲的疗效,也不可夸大,如广告惯用的

  • 张中行:北平的庙会2017-10-14

      张中行:北平的庙会  因为在北平住过几年,而且曾经有过一个家,便有时被人看作“老北京”了。据说乡村人称老北京为“京油子”,意思是不务实际的人,取义似乎没有“老北京”来得客气,堂皇。因为被人目为“老北京”,所以外乡的朋友常以怎样逛北平的问题来问。这问题假若由外宾引导员去答一定很简便,什么西山、北海、天坛、八达岭等等,不上几天,便可逛完。但我总不以此种逛法为然,所以要答复也常不能使人满意,因为我是根本主张欲理解

  • 张中行:旧燕2017-10-14

      张中行:旧燕  讲不清楚什么理由,人总是觉得几乎一切鸟都是美的,可爱的。一切太多,如果只许选家禽外的一种,以期情能专注,不知别人怎么样,我必选“燕”。理由可以举很多,其中一项最重要,是与人亲近,而且不忘旧。我是北国城(长城)南人,成年以前住在乡下,先是土坯屋,后改砖瓦屋,都是祖传形式,正房(都坐北)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小康及以上人家兼有前后院。正房靠东西各间住人,中间一间两旁砌柴灶,可以起火做饭(冬天兼取暖)。这一间前部有门,如果有后院,后部也有门,就成为前后、内外的通路。有

  • 张中行:汪大娘2017-10-14

      张中行:汪大娘  汪大娘,旗人,在我城内故居主人李家帮佣,只管做饭。  我开始认识汪大娘时,她四十多岁,人中等身材,偏于瘦;朴实,没有一点聪明精干气;很少嘻笑,但持重中隐藏着不少温和。目力不好,听说曾经把抹布煮在粥锅里。像有些妇女一样,过日子有舍身精神,永远不闲着。不记得她有请假回家的事。大概男人早已作古了吧。有个女儿住在永定门外,像是也少来往。李家人不少,夫妇之外,子二女三,逐渐都成婚传代,三顿饭,活儿不轻。李家是汉族,夫妇都是进士之后,门第不低。不过不管门第如何高,这出身总是旗人下的皇帝所赐。而今

  • 张中行:晨光2017-10-14

      张中行:晨光  习见之景,用自己的心灵之秤衡量,像是可以分为两类:一类量很大,殆等于视而不见,例俯拾即是,近如室内的桌椅,远如版块状的林立高楼,等等,都是;另一类量不大,入目,不只见,而且会随来这样那样的情思,例也可以找到一些,其中排在首位的,专说我的一己之私,是晨光。  晨光指东方发白到太阳浮出地面那一段时间目所见的大景观。这景观有变化。以年为背景,冬夏差别最大,冬,晨光来得晚;夏,晨光来得早。以月为背景,月的有无、圆缺、位置,日日不同。一日,以起床早晚为背景,早,有稀疏的星光闪烁,晚,星就隐去。总

  • 张中行:聚讼礼赞2017-10-13

      张中行:聚讼礼赞  一九九六年第二期《文学自由谈》,如宿昔之准时,送到面前。照例要翻翻,而一翻就像是嗅到一种气味。什么气味?新时代希有,也就难于找个适当的词语来说明。不得已,到故纸堆里去找,而一找就找到个“聚讼”。娘家是《后汉书·鲁褒传》,原文是:  谚言作舍道旁,三年不成。会礼之家,名为聚讼,互生疑异,笔不得下。  文是旧时代的,且过简,要如昔年之学习宝书,对坐谈体会。我的体会是,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古礼,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你说我的理解有问题,我说你的理解有问题

  • 张中行:求转败为胜2017-10-13

      张中行:求转败为胜  阅报,知道邵燕祥先生又印了一本书,名《人生败笔》,收昔年写的学习心得、思想汇报、检讨、交代一类文章,据说竟有三十万字之多。专由性质方面看,这是一本奇书,很想找来看看。只是近年来我精力日下,很少出门,尤其不跑书店,间或翻翻书,都是守株待兔式,兔不来,纵使闻名而想看看,也只能徒唤奈何。幸而我也写过这类文章,确知如远年之多种颂圣文,只有历史价值而没有欣赏价值。或曰,你不欣赏,有人欣赏。想想,确是如此,比如专制帝王高坐在宝座之上,臣民跪在下方,自称奴才,高呼万岁,有人会感到难堪或肉麻,可

  • 张中行:能想想也好2017-10-13

      张中行:能想想也好  季羡林先生住过牛棚,有资格写《牛棚杂忆》,早就写成,不久前才问世。第一次印了八万册,听说很快就脱销,有些人是一口气就读完。吾从众,虽然不能一口气,总是很快就读完了。我佩服季先生的记忆力,尤其佩服他的拿“一面镜子”当作“最佳礼品”,“留给后代”。读后的感受,不少人写了,我不便再拿笔,学南郭处士之滥竽。是几天以前,看某报上一篇谈这本书的文章,说有的人还登季先生之门,痛哭流涕,表示悔恨。记得季先生说过,这样的人受蒙

  • 张中行:梦的杂想2017-10-13

      张中行:梦的杂想  我老伴老了,说话更惯于重复,其中在我耳边响得最勤的是:又梦见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清清楚楚,真怕醒。对于我老伴的所说,正如她所抱怨,我完全接受的不多,可是关于梦却例外,不只完全接受,而且继以赞叹,因为我也是怕梦断派,同病就不能不相怜。严冬无事,篱下太冷,只好在屋里写——不是写梦,是写关于梦的胡思乱想。  古人人心古,相信梦与现实有密切关系。如孔子所说,“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那就不只有密切关系,而且有治国平天下的重大密切关系。因为相信有关

  • 张中行:刚直与明哲2017-10-13

      张中行:刚直与明哲  承广州《随笔》赠阅未断,一九九二年第六期又准时寄到。我年增而精力减,可是对于不破费而送到眼前的,还是愿意翻开看看。收名人的文章不少,看了而引起沉思的是王西彦一篇,《焚心煮骨的日子》。据“编者按”,这是一本书名,共二十四章,写“文革”的回忆,这一期刊载的是书的第五第六两章和后记。第五章的题目是《三个死难者》(其实加上傅雷的夫人朱梅馥,是四个),指叶以群、李平心和傅雷。第六章的题目是《一个不识时务的老人》,指原名陈小航后来一贯用笔名的罗

  • 张中行:知惭愧2017-10-13

    张中行:知惭愧   我因老而记忆力更下,只是有个模胡印象,什么人推重“知惭愧”这种心境。我偶然想起这种心境,觉得也确是值得推重,并想到,前些年写《顺生论》,“己身”部分应该包括这样一节,其时疏忽,未写,现在无妨亡羊补牢,用些时间,谈谈与此有关的一些情况。   知惭愧来于有一种心理状态,曰“惭愧”。

  • 张中行:寿则多辱2017-10-13

    张中行:寿则多辱   这句话出于《庄子》,多年前看到,想到人生,不免有些感慨。但感慨的确切情况,一时又说不清楚。何以故?因为人生,总的看,天命,人性,爱好,规律,等等,是复杂的;分别看,古今中外,森罗万象,头绪更加纷繁。专就寿说,以为会随来多种辱,至少由庄子看,有道理;

  • 张中行:道的同异2017-10-13

      张中行:道的同异  人生之道是多,其中个体与个体间有大异小异之别,就是只论大异也说不尽。但可以总括说,区别都来自爱恶的不同,以及爱恶等级的不同,还有对待办法的不同。恶的极端是叔本华式的悲观主义者,认为人生只是受自然定命的制约,没有积极意义;或者说,没有“去苦”之外的积极的乐,也就没有顺从欲的要求的必要。叔本华没有自杀,可是写了《论自杀》的文章,认为这是向自然定命的挑战。由人生之道的性质方面看,叔本华的看法像是五条腿的牛,虽然可能出现,却非常罕见。中土,包括佛家在内,没有这样的悲

  • 张中行:倦怠的路2017-10-13

      张中行:倦怠的路  这可以举先秦的道家,严格说是《庄子》为代表。儒家和道家,看到的人生和社会是一个,但因为兴致不同,反应却有别。儒家也看到黑暗的一面,可是觉得这花花世界有意思,值得费心思,想办法,把它改好,人力胜天,化黑暗为光明,即使失败了也不泄气,要“知其不可而为”。道家不然,而是认为,黑暗不能化为光明,而且,即使有常人所谓光明,也没什么意思,因而不值得追求。这是由于多看黑暗面(包括己身的)而灰了心又不愿费力抗拒的生活态度,是倦怠,而没有深到叔本华的悲观,所以不说出世,而说&

  • 张中行:勤勉的路2017-10-13

      张中行:勤勉的路  这条路是顺生的路,就是《中庸》所说,“率性之谓道”。  率性是顺本性而行,用上一节的说法是,既然有欲,就当想办法使欲得到满足。这还可以引经据典,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礼记·礼运》)这样的人生之道,如果允许用民主的原则,它就会成为胜利者,因为一般人总要投票选它。这里说胜利,胜利不等于正确,因为如上一节所说,大道可以多歧,任何歧路都不会有什么究极意义。一般人投票,未必多想投票的理由,这近于“不识不知

  • 张中行:粗略认识2017-10-13

      张中行:粗略认识  对于人生问题,我们由义利,由生而有欲等方面分析,大致可以得到以下一些认识。一,“人生而有欲”是根,义利、善恶,以及乐观、悲观等都是枝叶,至多只是干而不是根。二,有欲是受天之命,天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受与不受,我们没有选择的自由,所以应该承认,这里找不出道德哲学和美学性质的“意义”。三,欲表现为有所求的各种趋向,或说各种活动,趋,可能通顺,但由于条件(包括己身、他人和社会环境)的阴错阳差,更多的可能是不通顺,这就形成各种人生问题。四,感

  • 张中行:欲的满足2017-10-13

      张中行:欲的满足  说来也许是值得感伤的,这更为根本的什么,或者并无价值可言。原因是,人生,扩大到生命,是自然现象的一部分,何自来,莫明其妙,有何意义,也莫明其妙。这是一面。  另一面,这现象的一部分(生活)却实实在在,并且在感知之前早已受命,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只能向此处而不能向彼处。这用《中庸》的话说,是“天命之谓性”。天为什么命,为什么这样命,不知道,人所能做的不过是“率性”而行。想抗吗?连抗的力量和方式也不能不来自天命。说句泄气的话,至少叔本华这

  • 张中行:快乐与众乐主义2017-10-13

      张中行:快乐与众乐主义  上面说到生比死好,苦少比苦多好,这就理说是由义跳到利。为了避免误会,我们可以不用利,而用道德哲学中习用的说法:生活现象虽然多到无限,而所求不过是快乐(偏于心理学的说法);或者说,评定行为的善恶或对错,应该以能否去苦得乐为标准(偏于道德哲学的说法)。与行义相比,这种求乐的想法也许更接近常识。当然,问题也不少。一是乐与义有时候冲突(小如酗酒,大如吸食毒品),怎么办?二,乐与品德像是没有血肉联系。没有联系,它就有可能被赶到道德规律之外,还会有道德规律之外的评价行为的标准吗?三,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