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
要我说,人间七月真不是什么好日子,所谓的好日子,早已让倾城的日光给揉碎了。这样的时节,也是最磨炼人的时候。每天清晨,紧跟“大部队”们顶着烈日出发,朝着餐厅迈进,目睹那些不知名的花儿盛开,任凭绚烂的阳光洒在脸上,抬望香樟树根深叶茂地立在人行道一侧,笔直的树干恰似巍然站岗的哨兵,而几百号人每天照例在熟悉的地方聚合,俨然有序地开启一天的搬砖模式。夏天的砖着实不好搬,武汉的砖更难般,每一块全然炙热无比,烫手得很啊!
要我说,这样汗如雨下的日子,哪一天不是炉火中烧呢?好想下雨天,可是抬头看天边那几朵稀稀拉拉的云彩,没有一朵会有乌云压城的雨意,何时才能攒够一场倾盆大雨呢?此际,我就在想,可否有个好办法,让淅淅沥沥的雨天,取代火光冲天的晴天?都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谁有那样呼风唤雨的本领呢?倘若真有那样神仙路数,那还需要局促在这样的驳杂之地么?奈何我本凡夫,既无通天盖世的大本领,也无耐热耐火之躯,只好勉强扛下去。如此光景,每一块路缘石都烫屁股,每一个湖泊都在沸腾,每一缕阳光都刺眼睛,每一片树叶都在求饶……
也是,不热不叫夏天,不热不称内陆。内陆的夏天万物生长、蝉噪虫鸣不在话下,好生艳羡南方,尤其是沿海地区,估计夏天应该好过得很,当海上的风吹过来的时候,一天固然是无比清爽和舒畅的,而隔三叉五就来一场雨,自然就让火毒的夏天消停下来。同样如此,虽然不是靠海,然而在这个四面环湖的地带,并没有凉风拂面的快意,却依然是火急火燎的态势。这样的季节,最让人敬佩的,不是那些打着遮阳伞四处闲逛的群体,而是顶着烈日踏实肯干的群体;不是那些躺在空调房里打游戏混日子的群体,而是为了光明的前途的一如既往的群体;不是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群体,而是那些无论事无巨细都会身先士卒的群体!
无疑,整个武汉的夏天,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不管是汤逊湖那边,还是藏龙岛那边,还是汉口江滩那边……哪有什么冬暖夏凉的仙境之所呢?老表发消息来说“在这边工作稳定了吗?”我不假思索地答到:“早稳定了,稳定得很”我居然忘了加一句“什么稳定不稳定?还有一种状态,叫稳定的穷”。如此,既热且困,越忙越穷……中年午后的状态莫过如此,有时候就想,公司什么时候放半个月暑假就好了。可是,一摸口袋,空空如也,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就打消了。这个时候,但凡在车间站几分钟,立马就挥汗如雨。之前也甚是奇怪,白天喝那么多冰水,居然没跑趟厕所,原来都是出汗的功劳啊!一个光热共济的汗蒸时节,再适合减肥不过了!
只此,还是得若无其事地坚持下去,不管此番到底有无事。W君说:“真他妈的热啊!走两步一身汗,哪有上班的意趣呢?”,C哥说“这天气太热了,我身上都长痱子了”我深以为然地说“是的啊!这天儿也太热了,每天都要出几斤汗啊!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再干,湿衣服黏在身上,针刺一般!”,我不是危言耸听,分明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好几个人的衣服的后背,都是白白的一层,那是汗水蒸发过后的盐巴!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血汗钱”了。也难怪智者说:“一个人爱乱花钱,这个人就没有福气!”,现在想一想,也是蛮有道理的,一个败家的娘们,撑不起一段美好的婚姻!此时,我想起之前跑路的徒弟,周六过来干了一天,周天休息一天,周一干完活就跑路了,也是令人醉了。这样一点天干物燥的光热都受不了,又能干成些什么呢?
只此,生活可能有无数种状态,但是工作永远只有一种状态:全天候待命状态。L君叫苦不迭地说“这天气热得汗炸,搞一天下来,内裤都湿了”,H君苦不堪言说“天气这般热,搞得人吃晚饭都没胃口,真不想吃,可是不吃又不行,胃吃不消啊!”G君脑洞大开地说“这么热的天,就应该给大家买空调服,干活才有劲儿啊!”,室友煞有介事地说“我今天看到一个人奇怪得很,他居然在厕所旁边的洗手池洗头”,我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今天看到一个胖子洗完手,居然用婴儿湿巾擦脸!”,世间奇怪的事情多得去了,可我常会想,在那个没有制冷设备和降温方式的年月,先辈们是怎么过夏天的呢?记得小时侯,门口放一大木盆水,中午开始晒,太阳下山开始门口泼水,开始洗竹床,冲石板,就在户外纳凉。那样的年月,没有空调和风扇,可是那时的夏天,躺在冰凉的石板上数星星、看月亮,过得有滋有味,是为何故呢?
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
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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