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盏独饮空念想,醉里乾坤满苍凉
也许,在这个慌不择路的年纪,唯恐没有多少经历可以认真地追忆。悉数大半年的时间,或遇见“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喜悦,或目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凉,或体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凄怆,信手拈来这些年走过日子,如若手心的掌纹,迂回曲折不乏神秘莫测,纵横贯穿不乏条分缕析,错综复杂不乏殊途同归,不时想来,会发现跟我们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的人生轨迹不谋而合。从余寒犹冽到如火如荼,从暑气熏蒸到凉风拂面,从艳阳高照到乌云压顶,从流光皎洁到月冷星稀,从人潮涌动到人走茶凉……顺应一年春华秋实的变幻,需知世态炎凉、冷暖自知的常态。
也许,昔日那个白马轻裘的少年,怀揣着美好的憧憬,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信马由缰地闯进外面的大千世界,待到花花世界走走看看,才真正意识到,外面光怪陆离能有什么呢?又能给予我们什么呢?不知是谁说“你的人生经历,就是你今生最宝贵的财富”,也不知谁说过“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怕也是自以为是的诳语罢了。但若真有这样的意念,那些热衷闯世界、跑江湖的群体,岂不早已智慧超群、登峰造极?年轻时,好奇风从哪里来,云到哪里去,花开有几季,相思有几许。现如今,我只想供养一颗心,从清晨到日暮,从葱绿到霜白,从暖春到寒秋,从发梢到掌纹,从眉眼到心间,不负光阴不负自己。奈何一切不为自己所左右,直到时下的日子被满满当当的工作塞满,生命的时光便没有任何自主权和支配权。
只此,习惯这样一种牛马的打工生涯,就像多年前目睹那些耕牛犁地一样的境遇。既然是卑微牛马出苦力干活的一生,就不要有千里马好大喜功的得意。毫无疑问,牛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头牛,只要有填饱肚子的草料和寄人篱下的卧榻,一辈子埋头苦干,倒也无妨;诚然,人一开始并不知自己是人,只要衣食无忧、包吃包住,也就心满意足,所以心甘情愿地贩卖着有限的年华,纵然一辈子勤爬苦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很多时候,人和牛一样。都是极易满足当下生存现状的特有物种。而,往往人这一生,也就那几个关键节点上,那么几次逆天改命的机会,把握好了,幸许有翻身的可能;把握不好,依旧泯然众人。如此,当初浑浑噩噩,不曾从祖祖辈辈当牛做马的苦境中摆脱出来,便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一种无法改变的恶性循环,长此以往也就没有一点人生唤起的意识和知觉,岂不让人感到悲哀?
只此,一个人这一生要成为什么样子,不是他人来定义的,也不是谁能成就的,一定是自己设身处地造化出来的。但凡一个人怀揣一丝通天之志,哪有将如何呢?一来没有通天大道,二来没有通天本领,固然你耳聪目明、志存高远,放在当今这个物质社会,怕也是四面高墙、插翅难飞啊!一个人真正能够突破现实藩篱,杀出一条崭新的坦途,那一定是在某一方面有其过人之处,且在特定人脉、资源和时运背景下,所谓天时、地利和人和,才是一个人是否成事的关键所在。当我们普遍急功近利,急着要结果,要回报,殊不知,一切难以巧取豪夺,一切不会心想事成,一切都要自己稳妥布局,果断出手,而不是畏畏缩缩,坐等机会的流失。一辈子不长,此一时彼一时,人生如海,波涛汹涌,不会一直都风平浪静,但我们要学会顺势而为,不断调整人生的航向。迈过寒来暑往,见过日出日落。纵然现实万物凋零,内心依旧繁花似锦。安暖的冬日,有阳光,有余暇,还有诗和远方,一切的欢喜,都那么奇妙,也总是那么好,可我还忙着攥门票,一切都很现实。
必然,渐渐的知道了,很多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喜则留,厌则走,最重要的不是故事的开头谁陪着你,而是故事的结尾谁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一个人不管走的多远,都要选择靠岸,朝着自己的烟火小庄。掌灯时分,或许所念之人远在他乡,却是离心最近的地方。读的书、走的路、见的人、经的事越多,才越容易发觉自己知道的太少,而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无知之后,才能从骨子里谦和起来,不再孤芳自赏,不再咄咄逼人,不再恃才傲物,因而也不会再去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所以说,人总是越活越平和,称之为成长,成长是什么——就是慢慢像尊重自己一样尊重众生。
必然,沐光而行,不如追光而去。假如你不够快乐,也不要把眉头深锁,人生本来短暂,为什么还要栽培苦涩?世间最好的默契,并非有人懂你说出的故事,而是有人懂你说不出的心事。所谓岁月静好,好不过能有个人知你冷暖,懂你悲欢。相信,时光会记得,一些路过,一些温暖,甚至,一些薄凉。此去经年,光阴的故事里,只要有日月相伴,有山水同眠,有清风扑面,有温婉绕肩,纵是,清茶煮水,平淡也是释然。
把盏独饮空念想,醉里乾坤满苍凉。
雨夜寒冬风打窗,半生故梦忆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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