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我心愿,风花有待越春寒
所幸,一场史无前例的冻雨过后,故乡便迎来了冰消雪融的岁月。没想到,瓦屋和树梢的冰雪随着气温回升化作水逐渐落下来时,依然不减最初的寒彻。还好,没有武汉城区高大建筑掉冰凌子的风险和行道树枝丫断裂的隐患,乡村的生活平静安逸。太阳总算出来了,2024年的大年初一会在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度过。正值一年一度的拜年季,走街串巷去恭贺一番,也是左邻右舍和三姑四舅之间必不可少的路数,如此源远流长、恒古不变,怕是没有谁可以轻易改变。当然,最让人“兴师动众”之处莫过如此,吃完东家吃西家,谁愿意这样走过场地鼓捣呢?
所幸,还能趁着屈指可数的年假,让久违而疲惫的身心安顿下来,得以气定神闲、休养生息。已然好久没有这样的状态,抛开无关紧要的生活日常,摒弃循规蹈矩的工作惯例,真正找回惬意悠然的好时光。尽管,眼下的农村大不如从前,既没有那种彼此寒暄的活气,也没有那种评头品足的舌根,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太好管别人的闲事。早一批房奴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户,而若是椿萱并茂,不过回家蹭口饭吃。若是父母不在,怕早已没有回家的必要。随着时间久远,越来越多的人逐渐逃离原生态家庭,短亲现象不足为怪,开始为自己的新生活规划和考量,要怎么做才能让余生过得更好?也是才是新年真正要思考的问题。
也是,长大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越来越害怕过年。从此,我们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样子,而往日里拭目以待的年味,也都在大家漫不经心的怠慢中销声匿迹。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年回家过年,有那么一拨追风者开车回来;有许多住户门上落锁、门前杂草丛生;有很多门庭原本贴红色春联变成了白色;有很多村舍巷陌没有孩子的欢笑;有很多田园没有耕牛的痕迹……一切都不似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却也笑逐颜开,快乐不打一处来。现在各家各户都富厚了,却也瞻前顾后、僵卧长愁,几乎没有几天是舒心的。人分明活得像热锅里的蚱蜢,嘎嘣不了几日。没有谁会意识到,经历几年封控的艰难苦岁,也真是百苦藏心、一言难尽,大家仿佛把最初的快乐弄丢了。
也是,过年也就走过形式而已,互相走个过场,一种仪式感极强的打发传统文化节日的方式,如此而已。还有什么其它的最佳诠释么?不过是我们吃吃喝喝并寻求解压的最好时光,不过是把祝福愿景送过去再把祝福愿景请进来,如此礼尚往来的一种简单套路而已,不过是为了逃脱工作束缚而追求身心自由的一种好机会;不过是见见自己亲人好友顺便吐露心声;不过是看看这些年来赖以生存之所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过是一群大老板在饭桌上高谈阔论,顺便一群小老板练练称赞;不过是大快朵颐尝一下小时候最爱吃的菜肴;不过是体谅一下步履蹒跚的父母,并管教一下玩性十足的犬子;不过是出席一年一度的家族会议,并为一个家族的未来勾画蓝图;不过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将平生最想说的话和盘托出;不过是物过境迁追溯儿时的记忆。
终究,心渐渐冷漠,人也倍感孤独,年味儿越来越浅淡。寡淡的人,沉默了很久,背上行囊在起点出发。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春去秋往万事胜意,山高水长终有回甘,祈心中所念皆可得偿所愿,风雨归舟亦能相依相安,愿万般熙攘化为清风朗月,四方梦想变成来日可期。人生的道路不在于长短,而在于精致。在于,转瞬即逝的每一个瞬间都能照见万千美好,那就是生命最大的恩泽。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欢乐。
终究,人生之路弯弯曲曲,不是很难圆满。而是恰逢圆满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看窗外,年味渐浓,灯火也越来越稠密,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光阴旧了,内心没有了期待与欢喜,缘起缘灭已然参悟不透,不悲不喜终究成了一种人生常态。等到无法圆满的时候,又百感交集。无论如何。心若向阳,万物滋长,龙行龘龘,前程朤朤;生活䲜䲜,事业燚燚;创新鱻鱻,福禄穰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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