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若无南北路,人间应免别离愁
着实,这些年风尘仆仆,有感春华秋实的过往,一直往返在归去来兮的路上。不知道5号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尽管领导苦口婆心劝说:“这个时候,北方大部分地区强降雪,高速、铁路不是堵车就是晚点,能不回去尽量不要回去”,然而对于“去意已决”的天涯游子,没有什么能够阻抗回家的念头。无奈预料之中,恰巧遇见朔雪飘飞的日子,依然孤注一掷只身前往,我却暗自窃喜,总算圆了多年来的冬雪梦。对于漂泊异乡的江湖浪子,这十几年来,似乎没能赶上几场故乡的冬雪,而所有的雪景都深藏在童年的记忆里,时下能身临其境、一睹为快,何乐而不为呢?尽管归心似箭,却是归途漫漫。谁能想象八天的假期、三天的车程是不是显得有点仓惶失措?谁能想象农村过年就那样的习俗:大扫除、放鞭炮、贴春联、吃年饭和拜年?谁能想象大雪过后的新年似乎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
着实,当孑然一身的归客赴霜雪而往、踏冰寒而回,任凭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妆点这个万物凋零的残冬,而不失每个季节特有的旋律,那种心情简直无法言语表达。好多年没来过的城市,却是家门口的样子,马路两旁的落羽杉依然苍劲挺立,大雪封山的天地看不到几个行人,时不时都能看到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积雪覆盖了枝干,沿途路灯上的红灯笼和平安符在这片雪白的世界里格外耀眼,传递着新春佳节的讯息。也是无奈,为了赶到青年路去乘车,可是手机没电了,只好寻个馆子吃点啥,顺便充会儿电再走。当赶到青年路,却只有11点的车票,原本以为到点发车,没想到后面继续晚点,而后来一路颠簸着归来,已是傍晚时分。而,如此一心所向、沐雪而归,终于平安抵达,不觉想起那句“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都说“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原来回家是需要十二万分的勇气啊!
也是,有幸踏入这片土地,纵使素昧平生,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如此心切,却是无法描述,大抵可以用“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来形容,如果说有机会回家,谁不愿意在家多待几天呢?甚是无奈,还没有体会一番往日的温存,或从那斑驳残败的院落里寻觅一丝岁月的痕迹,或从那枯树枝丫上喜鹊絮絮叨叨的呱噪里体悟从前的欢悦,或从雪过天晴的铲雪劳动中念及“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古训,原本打算将门前这些雪收集起来并借题发挥,精心做一个漂亮的雪人或物什,唯恐没有一点雕琢的水平,最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不说冬天的雪给人怎样的启发和想象,不念在家的时间怎样的短暂和无聊,不叹逝去的年华怎样的刻骨铭心,不惧无聊的宿命如何凄惨不公……一切让人苦恼和愤怒的事情,多半是因为我们欲求太满罢了!
也是,还来不及去故乡的山水田园走一遭,去那生养我的土地光顾一番,就匆忙踏上返岗南下的列车,多少会有一点遗憾。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值得我们深入其中、好好品味,因为一切繁华的盛况都不及故乡的油菜和高粱,因为灯红酒绿的喧腾都不及故乡的虫鱼和稻香。谁还能从这片贫瘠之地一路追溯那些水远山深的苦难?谁还能站在旧时光的路口、回味风华云路的从前?谁还会为走过的日子在往后余生留下一些有迹可循的伏笔?谁还能从热气腾腾的锅碗瓢盆里体会到浓浓年味?只是,这年味经不起折腾,没准一下就与我分道扬镳。人生路漫漫,不要走的太快,不辜负沿途的风景,不荒废大好的光阴,心中有爱,就有一路暖阳。从熟悉的长街,熟悉的乡音,就连吹过脸颊的冷风都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细数光阴,我与这个城市早已阔别多年,如今回来,却仍旧欢喜满目。
必然,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随时随刻,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人生才能越过越好,不计较,少抱怨,多包容。红尘风暖,草木清欢,寄人间于朝暮,藏慈悲于岁月,当你走过千山万水,看过花开花落,总会拾到一缕香。我希望,新的一年,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天空,做一片自由的云朵。不管飘到哪里,因为有人念着,有人爱着,所以我们,可以把平淡的日子过得很生动,很鲜活。
必然,人生,不是很难圆满,而是皆有缺憾,无法圆满。恰逢圆满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等到无法圆满的时候,又百感交集。一阵阵鞭炮过后,年就这样过完了,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留下的老人在村里闲走着,热闹后的冷清更为孤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找一盏灯,别在黑暗中独自失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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