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里
在此,简简单单过完这一个农历新年,吃点肉,喝点酒,叙完旧,就匆匆忙忙出远门,谈不上多遗憾,但也说不出多快乐。着实说来,我那不学无术的犬子肯定蛮遗憾的,因为那天逛街没有给他买加特林和冲锋枪,所以念念叨叨要我再给他买,但也让我相当吃惊,这老大不小的年龄,居然还是这般玩性十足,所以去吃肯德基和夹娃娃,都是过年回家的必备环节。不得不说,长大后的状态不似曾经,也不如馋吃贪玩的孩子们,很多心绪和烦恼夹杂在一起,本想趁着过年之际,好好调整一番,偏偏事与愿违,没有一点改善的可能。毋庸置疑,过年越发没有从前的年味,但对于浪迹天涯的游子来说,过年往往是养精蓄锐的最佳时光。
在此,对于望穿秋水期待三百多天的日子,总算可以如期兑现,多少让人如愿以偿。还记得那一天从容不迫、载雪而归么?一如既往,殊途同归,尽管千里迢迢,但却挡不住回家的诱惑,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未免让人浮想联翩,大抵会有“风一更,雪一更,却向榆林那畔行”的洒脱不羁,大抵会有“东望故园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的赤忱之心。紧随春运大军一路风尘、争先恐后,不远千里,回一趟家谈何容易。在嘈杂、憋闷和拥挤的车厢,也是相当的郁闷,只好不时瞅瞅窗外的山山水水,就忽然想起来,想起那些似曾相识的乡土田园,想起那些广袤无垠的林海雪原,想起这十几年来无数次南北北往的返乡之旅,想起那句老掉牙的说辞“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想起村口枯树上横亘的鸟巢,想起高墙巷陌传来的声声犬吠……回家不需要太多理由,一句“常回家看看”涵盖了所有。
只是,在家待的时间屈指可数,根本来不及认真叙旧。平日里,时常有千言万语和各种想法,计划趁这次回家之际,好好与家人们沟通一下,但总是不如预期。纵使一路久经折腾地回来,却也没有多好的表达来细细描述,而对于年迈体衰的父母和乳臭未干的孩子,唯恐唯有闲坐下来倾听的耐心。但每次都回家之旅,也会有很多经历,或听来的故事,或别人的看法,或生活的体悟。可不是吗?那天回家,同一个车厢前排,就听到一个长相出众的中年女人讲述她的打工之旅,她大大咧咧地说:“现在这社会,骗子真多,早些年我去上海打工,搭车就遇到一个骗子,差点给人拐跑了,幸好我看到对面一个青年,给了他50块,就帮我逃脱啊!”,当然大家不解地问“听口音,你也是湖北人,都是‘天上的九头鸟,地上的湖北佬’,你咋会骗呢?”接着她又说“我初次出来,人生地不熟,后来才长见识,遇见我老公,湖南的,有两个孩子,可能水土不服,一到湖南,孩子老生病”,大家拭目以待地听她讲“我妈说,可能是水土不服,你把孩子接回来吧,我帮忙照顾,没想到,一回到湖北生活,没多久就好了,后来就在武汉买房了……”当然,我也心里纳闷:放着好端端的湖北人不嫁,非要要嫁外地去,这下遭罪了吧!搞得湖北又多出一个光棍来,真让人失望啊!这样的想法,此时浮想联翩,不免让人会觉得,湖北男人多少有些差劲,似乎入不了湖北女人的眼。也难怪,这么多外地女人嫁湖北来,原来是有缘故的啊!
只是,返乡之旅固然无比苦闷无聊,但听听周遭的闲言碎语,未尝不是一种打开认知最有效的方法。毕竟,每个人的大半生,就是一部栉风沐雨的沧桑史,是无法从故纸堆里揣摩透彻的。作为一个人亲身经历和人生体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身临其境和深入人心。对于木讷寡言的我来说,是不擅长与人交流和谈吐的,但擅长倾听和描述。毕竟,这样的车厢。又没有插座,手机电量不足,得省着点,不能刷视频,就只好靠着座椅休息。不得不说,这绿皮车的座椅直挺挺不打紧,还硬邦邦的,怎么坐着都不舒服。很多人看似在睡觉,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而后排的一个肥姐又如雷贯耳地讲述她的育儿经:“我家两个孩子都是本科毕业,大儿子学的计算机专业,原本是可以去科技公司上班的,一年收入几十万,可是他怕搞研发谢顶,最后选择当老师。我女儿毕业也是当老师,因为只有这这一个女儿,格外宠爱,从她读大学至今,每个月给三千的生活费,我女儿下班回家,还要给她做宵夜,陪她吃和睡,我女儿发工资一个拿五千,高兴得不得了,我也替她高兴……”那肥姐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的生儿育女的人生经历,言辞之间,全是幸福和满足的味道。而我们总是一脸愁容,在生活的门前,不曾有一点释怀和乐观。
着实,如果你心里的计较太多,那么你注定就不会快乐。如果你没有一颗平常心,也注定过不好这烟熏火燎的日子。今年过年有雪景,有鞭炮声和烟花秀,年味之浓,无以言表。
着实,长大后,再也没有看见过又大又圆的月亮,那些以为已经过去的时光,其实,早已变成了一种信仰。灯火起,照人间,喜悦无边,举杯敬此年,愿年年皆胜意,岁岁有欢愉!2024所愿皆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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