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过端午 岁岁祭屈原
赵立新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巧合。端午这一天,我读余秋雨的扛鼎之作《中国文脉》刚好读到“第一诗人”这一章节。篇幅不长,除了作为铺垫写了诸子百家的《诗经》外,余秋雨着墨最多的是屈原。我一再地细读和精读,并不时抄录下一些经典的句子,这让我盘桓在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里。
在屈原之前,并非没有仰之弥高的诗人,只是那时的诸子百家,更注重的是大道在心,平静从容,喜闻乐见黄河流域平原式的“小合唱”,他们把诗都写在了万家的灯火间。而屈原则不同,他有那么多的疑问,那么多的不忍,那么多的无奈,那么多的孤愤,那么多的眼泪和叹息,他把诗都写在了自己的身心上,自己的独立人格上。他孤独,他悲愤,所以对月长歌,对天长问,拥有自己特立独行的“悬崖独吟曲”……
这就是屈原与诸子百家的迵异之处,这也是余秋雨笃定给屈原定位为华夏第一诗人且无可置疑也无可辩驳的依据。
我相信,端午这一天,凡是有炎黄子孙的地方,无论是在山南还是海北,无论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凡是华人,都在看赛龙舟吃粽子,以不同的方式纪念屈原,怀念屈原。一如歌谣中写的:“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 而在这一天,我却在读他仰天长啸跌宕起伏的一生……这也是一种纪念,只是没有传统的仪式感而已。
这一天,我记住了屈原在《离骚》中最为经典的两行楚辞,那是穿越了辽阔的时空,来自二千年前的吟咏与喟叹,宛若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二千三百多年前,屈原出生在长江北岸的秭归。那里,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幽篁苍翠,稻花飘香。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王昭君也出生在此。据说,那里有历史悠久的屈原祠,还有屈原秉烛潜心读书的读书洞;那里自古盛产柑橘,因而有了屈原的咏物诗,千古绝唱—《橘颂》。
产自秭归的柑橘我不知吃过没有,但秭归的脐橙我是曾吃过的。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三峡工程破土动工,我曾在坝区的隆隆炮声中做过场平工程。暮秋初冬时节,一船一船的秭归脐橙源源不断地运至长江的南岸售卖。大坝将要截流,水位即将抬升,坝区的许多古城与村落都将要被浩浩的江水淹没,必须提前迁往他处。秭归县城也在整体搬迁之列。新县城就建在了长江北岸的三斗坪,与坝区的坛子岭隔江相望。那时,我住在西陵峡边的莲沱,地名很有诗意。一江江水汤汤流过,我没有见到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没有听到一声拍岸的惊涛,倒是常常听到豪华游轮驶过江面时遗落的汽笛声。那里,江边地名多带“沱”字,山坡地名多带“坪”字。
那时的我,为生存而奔波,整天忙于生计,虽然秭归近在咫尺,却无暇去第一诗人的故里拜谒与凭吊。现在想一想,颇感遗憾与惋惜。沧海桑田,转瞬,屈原的故里因大坝截流已沉入了碧水连天的江水之中,已无处觅踪。
屈原的故里消失了,但他熠熠生辉的英名还在,他的楚辞还在,他的《离骚》《天问》《九歌》《九章》《招魂》……还在,他的诗魂还在。他是历经近二千年仍无人能企及的一座奇绝的巅峰,至今无人能望其项背。他是诗人,是他创立了“楚辞”文体,自他始,华夏才有了以文学作品著名的作家。在他以前,“以诗为经”的岁月里,《诗经》三百篇里,没有人留下烛照千古的芳名。www.5a.net
余秋雨在“第一诗人”的章节里写道:“如果说,《诗经》曾经把温煦的民间礼仪化作数百年和声,慰藉了黄河流域的人伦离乱和世情失落,那么,屈原的使命就完全不同了。他只是个人,没有和声。他一意孤行,拒绝慰藉。他心在九天,不在世情。”“如果说,《诗经》首次告诉我们,什么叫诗,屈原则告诉我们,什么叫诗人。”
端午节, 原是长江流域上古先民创立的拜祭龙祖与祈福辟邪的节日。自从屈原在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纵身一跃,决绝地投入了一江清流的汨罗江后,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这一天便成了纪念屈原的祭日,至今延续了近两千年,可谓源远流长……
在端午这一天,在余秋雨先生纵横捭阖的文字里,我又重温和怀念了屈原孤愤悲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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