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竹散文诗近作

时间:2024-04-27 21:29:44 小编 浏览: 古诗 我要投稿

  方文竹散文诗近作

  【方文竹】安徽怀宁人,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硕士。出版作品集《九十年代实验室》等5种。

  诗 观:诗是写出来的,她需要技术和词语的建构力量。诗又不是写出来的,她是宇宙的大诗与诗人个体经验和胸襟的天然合一。

  ■一个自甘熄灭的人

  他不说飞蛾扑火。而说:火扑飞蛾。

  他就是那一朵火,像时间的

  一份静止的彩礼。身体内的那一座华屋,自己焚毁着自己。

  他探首深井里的水,照一照自己的面影。

  他从一场大雪中提炼春词,试一试早已闲置的琴弦。

  一声感叹在人群中,泥牛入海。

  弃文经商。如梦的华屋,在金色的海滩上。

  火与冰。冰里的火。火里的冰。在肉体与灵魂之间,他品尝着火与冰的盛宴。

  ■友人赠画

  一个人的裤管上沾着泥巴,燕子从屋檐的巢里飞了出去--

  泄露了:春天。

  在到处是嘴的苏醒的季节里,夺回自己的钢琴。密封我的键盘吧,让人群的散点和燕子的弧线,一起归于沉默,我要用一个春天供养另一个春天,像两面半明半暗的镜子:

  相互照耀。

  ……演奏:响起来了--秋天,金色的出口。

  ■花

  一天,不小心,让花盆里的鲜花从五楼掉下去了,我没去理会她。几天后,突然,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她又在地上蓬勃地开着,开着,我满心欢喜,却再也不能对小区物业管理者说::“这是我的花!”

  ■早晨的抒情

  浊黄的月亮沉没于远方的小村落。谁的孤掌捏碎了一团群星。早起锻炼的人,慢跑的脚步像一把刀,切割着时间的利润。

  昨夜的梦,将我送上大街。一阵风,随时从宇宙的深处泄出来,我像风筝。像出逃的原子,寻找天地间的缝隙。

  看到昨夜的女友是妖精,婴儿是叫醒了的小兽,嚎啕的寡妇像向日葵,和旭日的颜料。

  我丢失了自己的肉体,一间贫瘠的小屋,可是这个世界:依然是我的多彩的日记。

  遗弃过你的,你必将它遗弃!像重新面对一张白纸。

  早晨呀,像一支朦胧曲:自己生产自己。

  突然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一位好官咋会呛死在情妇的怀里”,才闻到早点摊上──

  腐败的香味,宣告新的一天的开始。

  ■深夜里一辆警车划过大富豪小区

  “有钱人怎么啦,还不是一样的荒凉!”

  “有钱人的钱多一些,穷人的梦还多一些呢。”

  春天的牛羊跑丢了。一个两手空空的牧人潜入此地,推开星光的丰盛的晚宴,忙于捡拾——

  梦幻三斤。爱情八两。善良半斤。惊惶一担。……逃避了一个时代的重量:混水摸鱼。

  其实他只是好奇。其实,他像一只一身玄黑的鸟,竖起了耳朵,喊着自己的名字,开始了半流浪。

  比月光白,比夜色黑:金钱,是一口深深的井,深埋着,隐藏着,失踪着,被五光十色涂抹着,……可是我,伴着警笛声一夜失眠,在想如何将自己有点迟疑的心塞满白蝴蝶一样的月光?

  ■算啦,算啦

  这是一片没有根据的绿色。形影不离的春天,让她腐朽:别再跟踪。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红男绿女的挣扎,让它继续:一条直线。

  这是一具多余的肉体。面临深渊的刺激,让它蓬勃:被上帝收养。

  ……西风颂。吹倒大片城市的时候,我在小村庄的一个雨天里看妇女绣花:轻描淡写。

  梦幻般,七彩光组成的黎明,往往下落不明。

  七点钟:清醒。

  八点钟:出发。

  我将自己的双手洗得干干净净,不用泪水,仅用露水。或许,我只是一片沾着露水的草叶。

  ■他是被迫的

  把一棵白菜拉成河流那样长,抒情的波浪依然填不饱他。

  细小的柴火点燃了一个冬季,还是在别人的目光里取暖。

  “太远了!”

  “太亮了!”

  “太艳了!”

  像一只蚂蚱缠住一根枯藤,等待另一只蚂蚱的到来。缓缓地,攀爬。

  他再也不能忍受:阳光的持续的力量。

  ■四 季

  方文竹散文诗近作

  早行的蝴蝶带错了方向,让我在春光里沉陷的更深,目睹了一粒粒饱满的种子慌不择地的细节。

  红蜻蜓站在草帽上,不知草帽下的人,草帽下的人也不知头顶上的她。他手拿一把刀,磨削着人世的棱角。

  秋风里,一枚果子向另一枚果子打小报告:“熟得早的,倒霉!”大地静默无声。

  一朵雪花对另一朵雪花的模仿,一片雪地就是一大朵雪花。可是我一旦踩上去,她又变成了无数朵。

  ■树桩

  像城市说出的半截子病句或谜语,一截短小而丑陋的树桩,在小巷的墙角斜逸而出,挡在抄近路,来来往往的人流过道上。白天,放学的孩子被它绊倒;夜间,大人们被它扯住。人们都因它改变了各自的位置。

  “这该死的树桩!”多少人拔不掉它,扳不倒它。就像我,改不动妙文中的一个病句。

  饱含着春天的乳汁,一截树桩,就是这样又臭又硬。

  一段牵挂的爱,让我在春天的大雾里散失了目击力。我多么需要一截树桩呵,是这样的:

  一把野蛮的弯刀。让它的锋刃,靠近我。

  可是,后来,我看见这一截树桩就脸红。后来,我看见

  这一截树桩呢?它是不是,真的被谁暗杀了?

  ■跟下去

  有时我想:每天大街上走着的这么多的人,我一个个地跟下去,会是怎样?

  黄昏的孩子。多年未见的老友。老中医。乞丐。乡下人。孤寡老头。鲜花贩子。收购商。时代女郎。背煤的人。豪华小轿车。去政府的告状者。自言自语者。半人半兽的怪物。街头艺术家。痛哭流涕的人。被人搀扶的伤残者。一个幽灵般的人。一个帝王模样的人。……假如我一个个地一路跟下去,会是怎样?各种不同的生活情景,多华彩!每个人都是一幕免费的大戏。

  每天我都在大街上这样想着,这样选择一个人。

  每天我都是这样有滋有味地想着,我看到了全世界的人:生活和做梦的进行时。

  “难道你不是一滴水吗?”一天,当我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一位朋友,他如是说。

  有一天,我真的选择了一个跟了下去。结果发现:那个人,原来是过去的自己。

  ■轰的一声

  轰--

  巨大无比的震动声,来自东区:仿佛地球猛然被剖开。

  住在西区的人,都震惊了。

  “是什么被炸翻了?”

  “意外的事故?”

  “奇迹?”

  ……

  报社老总立即指示我去采访。采访忙活了一天一夜,我就是有意不去现场--

  只是因为东区突然轰了一声,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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