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短篇小说大师
——契诃夫人物素材运用导引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小说艺术大师和剧作家,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之一。以语言精练、准确见长,善于透过生活的表层进行探索,将人物隐蔽的动机揭露得淋漓尽致。他的优秀剧本和短篇小说没有复杂的情节,集中讲述一些貌似平凡琐碎的故事,创造出一种特别令人难以忘怀的、抒情味极浓的艺术氛围。他文字简洁,极少炫技,被认为是19世纪末俄国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杰出代表。
迎风待放的文学蓓蕾
一、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契诃夫的父亲才华横溢,通过自学学会了拉小提琴和手风琴,且酷爱写生画,常研究圣像画艺术;契诃夫的母亲则经常给儿女们讲她和她的服装商人父亲在整个俄国旅行的故事。这为契诃夫后来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基础。契诃夫后来曾说:“我的天赋源自我的父亲,但我的灵魂源自母亲。”
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契诃夫就对戏剧有兴趣。13岁那年他初次进入剧院看戏,当时上演的是奥芬巴赫的滑稽歌剧《美丽的海伦娜》。这场演出使他大开眼界,舞台的布景、灯光、演员们的服饰看得他眼花缭乱,让他进入了一个充满幻想、伪装、浮华、虚假和双重人格的世界,沉醉在新的激情之中。契诃夫不仅爱看戏,也喜欢演戏。他导演并演出的第一出戏是《钦差大臣》。契诃夫扮演省长角色,挺着僵硬的脖子,用坐垫把肚子垫鼓起来,胸前挂满纸板做的勋章。他演得滑稽极了,观众无不捧腹大笑。
在迷恋戏剧的同时,契诃夫也进行了最初的文学创作尝试。学校高年级学生创办的刊物《小星》常向他约稿,他或是编一些滑稽故事、幽默笑话,或是尝试着写小品、诗歌。后来,契诃夫自己主办了一份幽默报纸《口吃的人》。在这份报纸上,他满怀激情记录塔甘罗格社会生活中的一些典型现象和事件,写得生动活泼、诙谐有趣,学生们非常喜欢,争相传阅。
1876年,契诃夫父亲的商店破产,契诃夫全家迁往莫斯科,只有契诃夫独自留在故乡读书,靠担任家庭教师、变卖家里的物品和在仓库工作等方式来维持生计。1879年8月初,契诃夫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莫斯科大学医学系,于是前往莫斯科与家人团聚。1880年,由于家境困难,契诃夫开始以文学记者的身份为一些幽默刊物写些短小的幽默作品,借以维持生活。1880年3月,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给博学的邻居的一封信》发表在《蜻蜓》杂志上,文章讽刺了一个不学无术而又自命不凡的旧式地主的愚昧无知。这是契诃夫的处女作,发表后受到了读者的热烈欢迎。
解读
家庭是孩子成长的苗圃
家庭的影响不仅仅体现在物质的丰厚或匮乏,还有精神世界的饱满或贫瘠。如果说少年契诃夫是含苞待放的文学花蕾,那么,家庭就是他茁壮成长的苗圃:父亲爱音乐、绘画,母亲擅长讲故事,这为他日后的的文学之树埋下了充足的“底肥”。
在爱好中深耕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只有找到自己最喜欢的,深深扎根进去,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并创造出相应的价值。契诃夫从小痴迷戏剧,爱看戏、演戏,还尝试小品、诗歌等文学创作,一直精耕细作于自己的爱好天地,从而收获了丰硕的创作成果。反观现实,部分学子在填报高考志愿时刻意迎合世俗的看法,唯独忘了忠于自己的喜好,选择适合自己的专业。热爱可抵漫长岁月,一个人深耕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前路未必一片坦荡,但一定充满了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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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文化言传身教自力更生人生理想机遇与勤奋苦难与磨砺
二、感情细腻的讽刺与幽默大师
1884年,契诃夫大学毕业,获得医学学士学位和行医执照。他在大学毕业时曾这样定位自己:“医生是我的职业,写作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毕业后,契诃夫一边行医,一边写作。行医的经历使契诃夫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人,为写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并促使他始终关注和讲述普通人的故事。医生的职业特点使他保持冷静、客观,作家的敏感又让他能敏锐感知人物的悲喜无奈并用细腻的笔触表现出来。这一年,他又发表了《文官考试》《戴假面具的人》《变色龙》《外科手术》等短篇小说。其中,《变色龙》是契诃夫讽刺小说的光辉之作,可以与果戈理和谢德林的讽刺作品相提并论。他的创作开始转向劳动者的困苦生活,艺术性也不断提高。这一年,契诃夫出版了第一本书《墨尔波墨涅的故事》,里面收集了六篇在幽默刊物发表过的短篇小说。该书的出版坚定了他文学创作的决心。
1886年,契诃夫发表了《太太们》《幸福的人》《在别墅里》《大提琴的浪漫故事》《一件艺术品》《白嘴鸦》等短篇小说,以及《苦闷》《凡卡》和《食客》《校长》等系列短篇小说。《苦恼》和《凡卡》是其早期创作中思想和艺术上的一次飞跃。《苦恼》中,马车夫姚纳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却苦于无人倾诉痛苦,只能把心里的话讲给马儿听。马儿吃着草,马车夫讲得越来越起劲,故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契诃夫不再写幽默故事,而是用寥寥数笔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人物,描述深刻的情节,他坚持着自己的写作理念——简洁是天才的姐妹。
1887年是契诃夫的创作高峰时期,他发表了《伤寒》《吻》《沃洛嘉》《祸事》《婚礼》《逃亡者》《无依无靠的人》等优秀短篇小说。同年,他出版了小说集《在黄昏》,在这本书中第一次署上了真名。1888年,契诃夫开始创作中篇小说《草原》,他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用朴实无华的文笔,把一个儿童认识世界、认识大自然的新鲜感和淳朴感表达出来。这既是一首散文诗,又是一篇揭示社会秘密的游记。他通过《草原》的小主人公叶戈鲁什卡的眼光表达了他对祖国深厚的感情、对生活的朴实纯洁诗意的理解和对美好未来的信心。《草原》完稿以后,契诃夫立即将之寄给《北方通讯》杂志文学部主任、诗人普列谢耶夫,请他坦率地、不客气地发表意见。五天之后普列谢耶夫给他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对《草原》赞不绝口:“我如饥似渴地读完你的中篇小说……作品真是妙笔生花,诗意盎然!这是一部扣人心弦的作品,多么无与伦比的风景描写,多么生动可爱的人物形象……我预言,你极有前途,非常光明的前途。”正如普列谢耶夫所言,这部作品颇受好评,它标志着契诃夫告别了喜剧性小说的创作。
“如果我是文学家,我就需要生活在人民中间……”1890年,为了深入了解小人物的生活,契诃夫拖着病体,不辞辛劳地横跨西伯利亚到库页岛考察。西伯利亚城市的贫穷和库页岛上地狱般的惨状给契诃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对黑暗的现实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开始通过写作揭露沙俄专制制度下的内幕,著名的中篇小说《第六病室》和报告文学《库页岛旅行记》均是这次考察的产物。《第六病室》表现的是重大的社会课题,猛烈抨击沙皇专制暴政,反对对人民群众的精神的摧残,作品语言朴实无华,但是思想深刻。列宁在年轻时读了这部作品后“觉得可怕极了”,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关在六号病室里了”。《第六病室》是契诃夫创作的重要转折点,是他在库页岛之行后的一大成就。此后,契诃夫的中短篇小说具有了更强烈的社会性、批判精神和民主精神。
解读
坚持自己的写作理念
契诃夫能成为闻名世界的文学大家,与其坚持“简洁是天才的姐妹”这一写作理念密不可分。在今天看来,这种理念不但没有过时,反而值得大力提倡。如今文章中的“注水”现象比比皆是,“简洁”成了难能可贵的亮色。我们并不是抵制较长的篇幅和细致的描写,而是反对冗长、虚假的文风。
深入生活是作家的另一种功夫
不惜拖着病体去体验小人物的生活,只为写出好的作品,这是契诃夫作为作家的另一种功夫。如今已是发达的网络时代,创作者还需要深入生活吗?回答是肯定的。纵观人类文学史,我们很难找出未经生活体验而创作出的伟大作品。文学作品是生活的镜像,倘若创作者闭门造车,又如何能写出反映生活的好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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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人生不媚世俗博学多才艺术源于现实针砭时弊
三、真正意义上的戏剧革命家
也许是小说家的名声过于响亮,以至于有很多人忽略了契诃夫在戏剧方面的成就。契诃夫被称为“20世纪的莎士比亚”,他的作品反复登上世界各地的剧院舞台,对20世纪现代主义戏剧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姊妹》《樱桃园》等。
契诃夫的戏剧创作之路并不平坦,甚至直到他去世后,他的戏剧才得到广泛认可。托尔斯泰与契诃夫交往颇深,他对契诃夫的小说推崇备至,称赞契诃夫是“散文中的普希金”;但他对契诃夫的剧作评价很低,甚至曾对契诃夫说:“莎士比亚的戏写得不好,而您写得更糟!”在19世纪末,看低契诃夫戏剧的不单是托尔斯泰一人,当时的戏剧评论界普遍不接受这位剧坛新人。
在契诃夫的戏剧中,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突,谈话很多,动作很少,人物就像在舞台上生活。1896年,契诃夫的剧作《海鸥》在圣彼得堡首演失败,观众对于这种“平淡”的戏剧并不买账,当时最有名望的剧评家库格尔也批评道:“契诃夫先生是小说家出身,他有一个致命的误解,他认为小说笔法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神圣的戏剧领地。由于有了这个致命的误解,这个原本就不及格的剧本,便变得不可救药了。”这让契诃夫非常气馁。他伤心地给朋友写信:“剧场里充满了敌意,空气因为憎恶而膨胀,而我,依据物理学的原理,像炸弹一样,飞离了彼得堡。”
《海鸥》对当时欧洲戏剧传统“戏剧法规”的冒犯显而易见。传统欧洲戏剧的分幕一般都采取奇数结构,分五幕或三幕,这易于获得高潮居中的戏剧性效果。而契诃夫却不想刻意追求戏剧的高潮点,于是把包括《海鸥》在内的所有多幕剧都写成四幕剧,将舞台上的戏剧事件“平凡化”与“生活化”。正是这种当时不被认可的“小说笔法”成了契诃夫戏剧创作的特点,首开“散文化戏剧”的先河。
在19世纪末的俄国,能够认识到契诃夫戏剧美学特点的戏剧家只有正在筹建莫斯科艺术剧院的聂米洛维奇-丹钦科。他于1898年4月25日给苦闷中的契诃夫写信,表达了要排演《海鸥》的愿望。在他的努力下,《海鸥》于两年后在莫斯科艺术剧院的舞台上再度上演,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后来,展翅飞翔的海鸥成了莫斯科艺术剧院的院徽。一场演出造就了一家剧院,也拯救了一个剧作家,这在世界演出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1898年,契诃夫加盟莫斯科艺术剧院,结识了高尔基,并与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研究戏剧和小说的发展情况,并探讨如何为俄国的戏剧发展开辟新的道路。1898年末,高尔基给契诃夫写信谈到自己对契诃夫戏剧划时代意义的认识:“《万尼亚舅舅》和《海鸥》是新的戏剧艺术,在这里,现实主义提高到了激动人心和深思熟虑的地步……别人的剧本不可能把人从现实生活抽象到哲学概括,而您的剧本做得到。”
契诃夫的另一经典剧目《樱桃园》于1904年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首演并大获成功,一些读者和观众将之视为“俄国没落贵族的挽歌”。《樱桃园》讲述了俄国没落贵族加耶夫和朗涅夫斯卡雅兄妹想要挽救即将被拍卖的祖传樱桃园,但因贪图享乐且沉湎于往日辉煌中,毫无主见又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樱桃园易主、消失的故事。整部戏剧笼罩着淡淡的诗意,故事娓娓道来,台词含蓄、抒情,最后以“只有园子的远处,斧子在砍伐树木的声音”收尾。契诃夫打破了传统戏剧冲突模式,将戏剧与散文、诗歌结合起来,扩宽了戏剧作品的内涵与外延。
解读
开历史先河
戏剧大都讲究矛盾冲突,契诃夫的戏剧却谈话多,动作少;传统欧洲戏剧一般分为五幕或三幕,契诃夫写的多幕剧却都是四幕。契诃夫为戏剧创作开辟了新的道路,虽然当时被很多权威人士所否定,但他坚持自己的艺术创新,最终获得了成功。可见,在某一个领域有所创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过硬的实力和独到的眼光,还要有承受误解的气度和一直朝前走的信念,这样才可能开拓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真正的友谊
《海鸥》首演失败,遭到剧评家批评,丹钦科竟然“逆流而上”,主动提出要在自己筹建的莫斯科艺术剧院排演这部戏;高尔基与契诃夫结识后,不仅与他共同研究戏剧与小说创作,还在信中对契诃夫的剧本大加肯定。他们向世人展现了真正的友谊。真正的友谊从来不以功利为基础,如果一方处于泥泞和困境中,另一方决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落井下石,而会尽己所能地去鼓励和扶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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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创新 打破传统 迎难而上 人生探索 理想的幻灭 否定与肯定
四、文学之外亦是凡人
高尔基曾说:“每个来到契诃夫身边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希望变得更单纯,更真实,更是他自己。”虽然我们已经无法走到契诃夫身边,但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还是可以触碰到他在日常点滴中的伟大光辉。
1892年春天,契诃夫迁居莫斯科南郊的梅利霍沃庄园。这里一派田园风光,风景秀美,诗意盎然。在这里,契诃夫不仅是作家,还是医生和社会活动家,更是一个平常人。庄园简单质朴,契诃夫的书房和卧室正对着花园。读书、写作、会客,为农民听诊治病,闲适时带着小狗散步,在池塘边钓鱼,在花园里侍弄花草……契诃夫的生活热闹而平静。在平淡的生活中,不时迸发出创作灵感。戏剧《海鸥》《万尼亚舅舅》,中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姚内奇》《带阁楼的房子》等多部著作均诞生在这里。
契诃夫是小说家,剧作家,但也是个十足可爱的性情中人。他坦诚而真实,幽默而丰富。他曾经说:“医学是我的合法妻子,文学是我的情人。”当然,二者并不是互相排斥的关系。正因如此,契诃夫作品中的主人公有很多都是医生。比如《出诊》中的科罗廖夫、《第六病室》中的安德烈·叶菲梅奇、《约内齐》中的德米特里·约内齐·斯达尔采夫、《万尼亚舅舅》里的乡村医生阿斯特洛夫等。而当读到涉及医疗主题的作品时,他总要评头论足一番。比如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他边读边觉得小说里的医生水平太差了,恨不得自己跳进小说里将某个人物救活过来,因为他具备这个能力。
契诃夫非常重视自己的医生职业,一直将治病救人当作本职工作。在庄园居住的日子里,契诃夫免费为附近村民诊病。闲暇时,契诃夫会在屋顶旗杆上挂出一面红色的旗子,附近的村民一看便知这是医生开始接诊的信号。除了行医看诊,契诃夫还曾经为家乡捐献大量书籍,捐建小学,组建医疗所。1897年,由于肺结核的困扰,契诃夫离开了梅利霍沃,前往克里米亚的雅尔塔疗养。
契诃夫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19世纪90年代,他参加过赈济饥荒、扑灭霍乱、人口普査等活动。1902年,为抗议皇家科学院无理撤销著名作家高尔基名誉院士的决定,契诃夫和另一著名作家柯罗连科分别发表声明,放弃自己的名誉院士称号以表示对当局的抗议。
1904年5月,契诃夫出现了严重的哮喘,为此,他于6月赴德国巴登维勒疗养,此后又出现了心力衰竭症状。直到临终,契诃夫还念念不忘自己的故乡。当然,他对梅利霍沃也感情极深,他在遗嘱中写道:“我答应赠款100卢布给梅利霍沃的农民,用于修筑公路……”遗嘱的末尾则是简单平实的叮咛:“要帮助穷人,爱护母亲,和谐度日。”
7月15日,契诃夫在巴登维勒与世长辞。他的遗体被运回俄国,后葬于莫斯科。
解读
医者仁心
契诃夫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医者仁心:免费为庄园附近的村民诊病, 还用“挂旗”的方式方便村民就诊。这些行为谈不上惊天动地,却是他将病人装在心里的体现。细小之处最能见证医德,比如在保证疗效的前提下,哪种药便宜用哪种;B超能解决的问题,不让病人去做CT或者核磁共振等。设身处地为病人着想,替病人算经济账,看的是病,暖的是心。
社会责任感
契诃夫曾积极参加赈济饥荒、扑灭霍乱等公益活动,表现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历史上从来不乏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从远古老子、孔子传播仁德教育,到马克思、恩格斯传播共产主义理念;从古代中国的四大发明,到现代社会的高科技产品……如果人人都能心存这一份社会责任感,那么世上将不再有战争,环境将不再遭受破坏,人类社会将变得更加美好。
其他话题
尽职尽责 心怀百姓 大师风范 能力与责任 伟大与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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